面对着父亲的固执,赵文远无语可说,他没再跟父亲再说下去,心想如果这样下去,不知会否争吵起来。
最终他走进房间,直接躺床上,回想着这天发生的一切。
到了第二天,赵文远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卫生站,他踩着自行车慢悠悠的,仿佛要多慢就只想有多慢。
他一直想着,杨仪昨晚曾很清楚地对他说,会帮他说个清楚,找卫生站站长管东明理论一下。他实在不知道,杨仪会对管东明说些什么。
赵文远心里知道,这卫生站并不是属于村委会的,是县人民医院的下设分支,因此,卫生站站长不听村委会的,也不会把镇政府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领导当一回事,而杨仪是陆安镇经济办副主任,管东明当然不需要看她的脸色。
因此,如果杨仪硬是以气势去压管东明,或许产生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起到极大的反作用。
果然一切如赵文远所料,他担心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发生了。当他停好自行车,回到卫生站里的时候,坐在挂号室的护士立刻对着他叫喊:“赵文远!管站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越快越好!”
赵文远心里打了一怔,他匆匆地跑到管东明的办公室,在门口就叫喊:“站长早!站长你找我有事?”
管东明正坐在里面,拿着根烟使劲地抽,当他听到赵文远的声音后,慢条斯理地回答说:“是啊,我是找你,进来吧!”
赵文远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他发现管东明板着脸,显然是要给他脸色看。
“赵文远!你是对你这两天的工作安排很不满意,是吗?那好,我今天给你一个新的任务,卫生站的排粪沟很久没有清理了,你去清一下。不过得记得,要独立完成,知道没有?”管东明说完后,吸了一大口烟,使劲地吐出来。
赵文远一听,他怔住了,心想肯定是因为杨仪跟管东明说过什么,让管东明心里对他更反感,他立刻对着管东明说:“站长!我没有对我安排的工作不满意啊,真的。。。”
然而,管东明却冷冷一笑,对赵文远说:“昨晚,杨仪这个镇政府的领导同志,她跑到我家来了,硬是说我这个站长,给你安排搞清洁的工作,是不对的,叫我不要为难你。我就想,我确实不能为难你,像你这样的人才啊,就得让你做些有建设性的事情,别浪费你的才智啊。”
赵文远即时心如止水,他心想,或许现在他说什么也没用了。毕竟杨仪确实是找过管东明,并且杨仪曾说过的话,显然是惹怒了管东明,让管东明束意要增加他的工作量,从而把他逼走。
看着赵文远不再说话,管东明又加了一句:“怎么样了?你觉得这任务完成不了,不想干,是吗?如果你不想干的话,那随时都可以走人的,我们这里其实不缺人。”
赵文远立刻摇着头,回答说:“没有,我并不觉得这任务有多难完成,我一定会光劳的完成任务!”
听到赵文远这样的回答,管东明暗暗窃笑,或许他知道,这清粪沟的工作量有多大,心里想着赵文远可得在这天累得要死。
“好吧,既然是这样,你就去吧,记住,你得独立完成,而且是今天之内完成,知道没有?”管东明一边说着,一边对赵文远扬着手,示意他立刻离开。
“是!”赵文远来了个立正,像接受命令的军人一样转身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处,快要走出去时,听到后面的管东明在冷嘲热讽地暗暗说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某些人不愿意从低做起,想拿什么上级部门的领导来压我,这种人,就是咱们卫生站的害群之马,得尽快清除出去,免得在这里生事!”
赵文远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暗暗想着,管东明是他的领导,而现在领导已经在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强行逼他走了,这样的话,他能留在卫生站里,获得一份体面工作的机会等于零。
而他在两天前,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让家里人乐了很久。
现在眼看着不能在卫生站待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连回家种田也干不了,因为农田被水淹着,还要等下一年才能耕作。到时他真成了无业游民,混吃等死。
想到这里,他暗暗下了决心,哪怕现在管东明逼他走,他也得坚持下去,在这天把这脏活累活干好,尽量让管东明减轻对他的反感,说不定他还有一丝留下来的机会。
这一整天里,赵文远就投入到清粪沟的工作中,虽然环境很臭很累,可他凭着辛勤和坚毅,竟然完成了一大半,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他基本把这粪沟清理好了,而他的脸已经脏得一团黑一团黄,并且浑身都是臭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一个女性的身影缓缓往他这边走来,他发现,这个人正是梁晴雪。他即时心里一惊,想着梁晴雪怎么在这个时候又找他来了?他想躲,可实在没地方可躲,只好低下头来,颓丧着脸。
梁晴雪还是像平时那样,穿着黑色棉毛紧身裤,白衬衫,让她这匀称而带有曲线美的身材看上去恰到好处,而她这天化了一点的淡妆,柳叶眉,丹凤眼,以及高高的鼻子变得更加清新脱俗,漂亮动人。
她这一米六八的大高个,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拖出一道长长的斜影子。而她刚才来卫生站,正是来找赵文远的,当得知赵文远在卫生站的后面清粪沟,她不管这里的气味有多难闻,还是一直走到这里来。
“文远,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卫生员,怎么干起这个了?”梁晴雪不解地对赵文远问,她走上前来,想跟赵文远靠近一些。
可赵文远却立刻退缩,并且对她说:“你别过来!我现在很臭,你会闻到这味道的,很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