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他的话,自以为听懂了他的意思。
“从此之后,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你在担心我吗?”
他暗喜自己的说辞没有被她发现任何漏洞。
他不会告诉她,魏怀恩根本没有圈禁裴怡的想法,很慷慨地给了他们两人自由。
裴怡沉默了,目光落在他们交迭的双手上。
他的手和端王的很不一样,他的手指很修长,仿佛比端王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孙贵胄。
他没有催她回答,像极有耐心的毒蛇一样,拟态成一根无害的树枝,等待盘旋的飞鸟择枝而栖。
“你一心为我,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的处境呢?”
她再给自己的情绪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一个。
他靠过来,在她瑟缩的时候低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不是单单为了你,怡儿,我有私心。”
这样的距离只会让裴怡心慌意乱,却能让他游刃有余。
“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一直帮你,帮星儿。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颤了颤,没有抽离。
“但是……”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他的气息垂在她抖动的睫羽上,制止了她没想好的话。
他亲吻了她的额间。
“抱歉。”
他忽然退开些许,但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是我僭越了,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配对您怀着这种心思。您放心,我只会把您当主子,绝不会再冒犯您了。”
有些冒险,但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游移不定的她上钩。
他不想慢慢培养她的感情,他只知道什么叫趁热打铁。
就像破壳的雏鸟只会跟随第一眼见到的人一样,他既然把她带出了王府,她就必须马上认清自己的心意。
喜欢谁不是喜欢,为什么不能看看他?
他演出来的不知所措和黯然神伤很好地骗过了裴怡。
“我不是嫌弃你的身份,望楼,你别道歉。”
战场上下来的人能有一条命已经算是不错,她从未觉得内侍们的残疾就是低人一等。
她看不得他这副样子。
上钩了。
望楼立刻再度凑近她,几乎快贴上她了。
“您真的如此想?您真的不会嫌弃我是这样的身份吗?”
他的戏太好,甚至眼角挂着恰到好处的一滴泪珠。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拭泪,而他又握着她的手留在自己脸上。
“那你喜欢我吗,怡儿?”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一个眼中只有她的望楼,她好像中了什么迷障,任由他的气息一点点逼近,一点点拉她沉沦。
她的右手掌心下是他的心跳,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是一样的慌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