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派出所,留在派出所等他的张航带着他去看尸体,嘴上问道:“你儿子身体有问题吗?”
男人看着疲惫又憔悴,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他身体怎么了?”
张航听见这话就猜想那个男孩平时应该就有问题,同情地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他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邻居们的议论,明白了妈妈已经死了,所以一直不言不语,叫他吃饭就吃、叫他喝水就喝、给他个枕头他倒头就睡,乖巧得让人看着心酸难受。
张航希望他见到自己的父亲时能好起来。
事实上张航发现自己错了,男人见到男孩哽咽地叫了声“小帆”就抱了他哭起来。
但男孩依旧木讷地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抱他、和他说话,他连眼珠都不眨动一下,泛散的视线落在虚空的某处,无波无澜,像一个无知无觉的弱智儿。
张航:“他平时也这样吗?”
“嗯。”男人点头,“他一直都很内向。”
南芜分局,季瑄大步走进刑侦大队办公室,把厚厚的一叠卷宗丢到桌子上,“通知所有人开会。”
会议室里,陆安若打开卷宗,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血肉模糊的女人趴伏在血泊中的照片,她脑中“嗡”地一声疼痛难忍,浑身冷汗涔涔,但大脑却一片空白。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实际上不过片刻功夫,甚至身边同事都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她已经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
她极力压抑着身子的颤抖,把目光移向文字案卷,她看见了那个名字:冯瑜。
她的手指紧紧地蜷缩了起来,发抖的指尖揉皱了纸张。
季瑄发现了她的反常,出声叫她,“陆副。”
陆安若维持着低头翻阅卷宗的姿势,没有理会他。
季瑄又叫了她一声,但她仍然没有回应。
旁边的董文杰轻轻碰了碰她,“陆副?”
陆安若恍然抬头,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被季瑄捕捉到。
但她开口时,一如平常的冷静清明,“嗯,什么事?”
季瑄没有拆穿她,指了指卷宗,“你手下留情,那卷宗有些年头了,纸张脆弱,我抵押了我这张帅脸才从张所长那儿借出来的,用完了还要还回去。”
方新宇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陆安若一如既往地听不懂他话中玩笑的成分,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会注意的。”
她说完重又低头看卷宗,其他人也低头看向刚拿到手的卷宗复印件。
方新宇首先发出了他标志性的惊天大感叹,“我没看错吧,这儿写着张春山和熊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