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牧这人自来熟,虽然是第一次和季瑄合作行动,却像对多年的老同事一样说道:“叹什么气呀,不还有我陪着吗?都大队长了,各种报告还能少得了吗?”
这人本来可以活捉的,却偏偏被打成了筛子,那报告写得能一样吗?
季瑄把吐槽的力气都省了下来,留着回去好写报告。
他从瞿牧手里拿过那把绑匪用的手枪,仔细查看一番,“土制手枪?”
瞿牧司空见惯地“嗐”了一声,又从他手里接过枪,熟练地三五下拆卸下来。
“没有膛线,没有准星,射程不足五米,这种劣质手枪的准头很差,黑市上两千块钱就能买到。刚才幸好你手快,把陆副队给拉了出来,再差的准头在这么近距离射击,也能打中目标。”
季瑄一听这话,身体某个地方就又痛了起来,他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个话题,赶紧岔开,“从枪支上不好查?”
瞿牧非常干脆地回了他一个字“难”,随即他一点那两个从前排座上救出来的绑匪,“别泄气,这儿不是还有两个现成的口供吗?”
季瑄笑得有点勉强,“但愿他们能撑过来。”
农村的夜晚比城市要早一些,七点刚过,夜幕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山村,特警们打开了身上的应急照明装置。
陆安若就在这明暗交替的灯光下,泛起一阵寒冷,她这才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那生死一线间她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座椅的遮挡,她根本没有看见那瞄准自己的枪口,但她却在逃过一劫的此时,后怕得浑身微微颤栗起来。
身为警察,她无数次想到过自己也许会在某次任务中遇险受伤,甚至死亡,但真正经历过之后,她还是感到了害怕。
她不怕死,她怕自己还没完成心愿之前就死了,她将无颜去见地下的母亲。
此时,她特别感激那个妖孽上司在生死一线间救了她,从不擅言谈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自己这份迟来的感激。
现场清理完毕,大家都坐上警车撤离。
陆安若抬眼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速掠过的模糊山峦,片刻后又收回目光悄悄瞄向坐在副驾座上的季瑄,踌躇着要怎么将那个谢字说出口。
思来想去,她都没有组织起合适的话语,越着急越说不出口。
她沮丧地腹诽:为什么这救命之恩,非得欠给他?欠给其他任何人,她都能有办法报答,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能力和身手都强于她的上司?
车厢内传来手机嗡嗡地震动声,季瑄接起了电话。
罗恺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没力,“季队,我把一周之内失踪人口数据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与失踪人口的照片资料做过对比,没有结果。这不能怪我,那照片太模糊了,人还是闭着眼睛处于昏迷状态,对比不出来也很正常。嗯,对了,还有种可能,就是家里人根本没有报过警。”
见季瑄挂断了电话,方新宇问了一句废话,“那女人身上没有找到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