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工作怎么样了?”
封夫人说道:
“苏静(【冷静的具甲骑兵】)将军都看过了,能逃来草原的都是很好的兵胚子,他们本身就和柔然同根同源,很容易融入草原上的生活。
”
如果从民族上划分,六镇的结构是金字塔形的。
最顶层的镇将是鲜卑人和与北魏高层合流的汉人高门,中层是鲜卑在扩张的时候,吸收的各部豪帅,比如宇文家是鲜卑族,贺拔家是敕勒(高车)族,高欢是汉人。
这些中层在六镇担任军主豪帅,对于镇将是地头蛇,遇到杨钧这样有威望的镇将还能服从,遇到娄破羌这种没威望的就阳奉阴违,遇到于镇这样的就干脆架空他。
而六镇人数最多的,也就是六镇最下层的百姓,其实就是草原人。
这些人口,都是北魏从设立六镇后,不断从草原上劫掠而来的人口。
比如拓跋焘在位的时候,十三次进攻草原,俘虏的人口牲畜都以十万计,拓跋焘扩地千余里,终于使柔然“怖成北窜,不敢复南”。
孝文帝在迁都洛阳之前,也曾经在平城组织过多次对柔然的进攻,也都获得了大量的人口和牲畜。
可以说,北方草原在北魏崛起的过程中,充当了新手练级基地和提款机的重任,给北魏的扩张提供了人口和后勤资源。
北魏早期的君主,一旦没得吃了就去攻打柔然人,一旦手里没兵没马了就去打柔然人。
这其中一部分士兵被同化为鲜卑人,或者汉化为汉人。
而留在六镇的,则继续保持他们在草原上的生活习惯。
他们是柔然人,是敕勒(高车)人。
白灾以后,封夫人就建议寿阳公主从六镇灾民中募兵,交给苏静训练。
郁久闾婆罗门虽然拜倒在封夫人的石榴裙下,但是他毕竟曾经对可汗之位有过野心,是不能完全信任的外人。
掌握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王帐骑兵,才是寿阳公主能够坐稳可贺敦位置的关键。
甚至寿阳公主都要感谢这场白灾,如果不是这场白灾,上哪里招募这么多没有部族的青壮人口。
而这一次的白灾对于草原各部也要是灭顶之灾,柔然高车人也都遭遇了巨大的损失。
这对于寿阳公主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草原各部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生存上,暂时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和她争夺可汗的权利。
与此同时,和牧场有关的争端也多了起来。
按照苏泽的设计,关于牧场的争端都是要交给草原大会来仲裁的。
但是草原大会一年可能才办一次,而牧场的摩擦时时刻刻都有,寿阳公主敏锐的接下了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负责调解平定各部的争端。
寿阳公主秉持着客观中立的态度,通过几次公正的裁决建立了威望,拉拢了一些被大部族欺压的中小部族。
一名侍女进入帐篷,向寿阳公主递上了代表紧急军情的蜡丸。
看完了蜡丸中的字条,寿阳公主呆立半天,才将字条交给封夫人。
寿阳公主走出帐篷,看着漫天的星光,远眺故国的方向,喃喃说道:“果然和他是说的那样,六镇乱了。
”
——
“六镇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