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绰让诸位在城外扎营,也是为了抱罕城的安全,诸位不要动怒。
”
苏泽几乎是明着说他不信任这帮羌人豪帅了,但是梁钊依然压住了怒火,现在苏泽挟了大功,城内新军士气正旺,现在自己还不是对手,只能先忍下来再说。
梁钊忍着怒意说道:“苏长史也是为了将军大业,只是下次请将军直接下令就好了,吾等都是为朝廷效力,为什么要用这些鬼蜮伎俩。
”
苏泽哈哈笑道:“这事情我自然会责罚令绰,不过本将军确实有一道军令。
”
“令绰。
”
苏绰走上前来,他手持一份竹简说道:
“苏某整理简牍的时候,发现当年护羌将军府曾经有军令,除了朝廷正卒之外,各部兵马不得驻扎在城内。
”
梁钊的脸色变了,护羌将军府成立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条军令。
因为在抱罕还是军镇的时候,北魏在边境上强势,吐谷浑不敢进犯,而护羌将军府的主要工作,其实是防备河湟地区的羌人,防止他们叛乱。
只不过随着北魏边境局势改变,吐谷浑开始转守为攻,后面的护羌将军都要依靠本地羌人豪帅来抵抗吐谷浑人,所以这条军令逐渐被遗忘。
现在苏绰重新搬出这条军令,这些羌人豪帅们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苏泽这时候说道:“令绰啊,军主们都是朝廷正经武官,他们总能进城吧,你将他们挡在城外,他们还疑你有什么心思呢,下次可要把事情说清楚。
”
苏绰和苏泽一唱一和,也立刻满怀歉意的说道:“是属下没能和诸位军主沟通好。
”
苏泽又说道:“那各部族兵的家人们,总能住在城里吧?”
苏绰立刻说道:“这个自然,军令中并没有禁止将士们的家人定居城里。
”
苏泽上前拉住梁钊说道:“梁军主,今日苏某在将军府设宴,一是庆祝高平西归还中土,二是庆祝西平光复,诸位军主们若是没有戍务,一定要赏脸出席啊!
”
梁钊心中都快要骂出来,把自己的部族士兵都留在城外,自己进城赴宴,万一这个宴是鸿门宴怎么办?
梁钊又看向苏泽身后谦卑状的苏绰,更是恨不得将他生啖了!
自己当时就应该立刻发动城内的内应控制抱罕城的,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么被动的地步。
这些抱罕的军主们也动摇起来,高家也是河州望族,他已经站在了苏泽后面,靠着收复西平城的威望,苏泽已经可以在河州立足。
苏泽归来,城内的一千六百新军已经控制了抱罕城,这些军主豪帅们的妻儿家人也都在城内,他们就更不愿意顶撞苏泽了。
梁钊那个恨啊!
苏泽到抱罕城才几日,就将他驱赶出城,可偏偏每一步都占着理,就连自己翻脸的理由都没有!
不过能在河州扎根三代,在北魏和吐谷浑之间左右逢源,梁钊也不是没有城府的年轻人,他也换上一副面孔说道:
“将军为家国社稷宴,梁某当然要参加!
”
梁钊也相信苏泽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也不可能对自己下杀手,大不了再隐忍一段时间,再看河州局势再说。
梁钊服软了,剩余的军主豪帅们更没有顽抗的理由,纷纷跟在苏泽身边,夸赞他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