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动静后,这户人家的老妪颤抖的看着被缚的胥吏和党长。
刚刚的对话她已经听到了,可是这过路的贵使总要走的,自家却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存下去。
等到贵使走了之后,自家肯定要被疯狂的报复。
一想到这里,老妪绝望的坐在地上,早知道就让老汉去从军了。
苏刘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老妪的顾忌,这是整个体制的问题,不是这么一两次打抱不平就能解决的。
等到自己走后,这户人家的下场恐怕会更凄惨。
或者说在失去了成年男丁后,这户人家的悲惨命运已经决定了。
苏刘想了想,对着老妪说道:
“我是安西将军的使者,路上还缺几个粗使的下人,你们可愿意随我去长安报捷,再返回汉中?”
翻墙而出的老者已经绕回到了门外,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从过军的,也是有些见识,知道留在乡里就是被吃绝户的下场,寡媳和幼孙更是要沦为奴隶,干脆心一狠说道:
“吾愿意!
”
说完这些,苏刘也不理会那党长和胥吏们,捆着他们跪在门口,休息了一个晚上,又抢走他们的马和骡子,带着老者一家离开。
这个短暂的插曲过后,苏刘沿途也不再找民户休息,而是停靠传递消息的军驿,三日后就已经见到了萧宝夤的西讨行台了。
等到了西讨行营,出示了符信后,苏刘却没有上缴报捷文书和莫折大堤的人头。
因为苏泽上一次向萧宝夤报捷,结果是石沉大海,苏泽也通过系统知道自己的函使被拷打,捷报被萧宝夤压下去了。
无论萧宝夤是真的怀疑自己和羊侃的战功,还是为了打压自己,如果苏刘还和上次一样正常求见,恐怕下场也和上一次一样。
就算是看到莫折大堤的人头,萧宝夤也可以怀疑苏泽是用假人头充数的。
上次报捷的时候,萧宝夤是在和亲信密议的时候接见的苏泽的使者。
萧宝夤很轻易的封锁了消息,秘密囚禁了苏泽的函使。
所以苏刘这一次换了策略,他用重金贿赂了萧宝夤通传的亲信,让他在萧宝夤军议的时候再通传这个消息。
当着众将士的面,萧宝夤也没办法再压下去。
这个招数果然好用,不到半日的时间,苏刘果然得到了萧宝夤的召见。
接到通传的时候,萧宝夤正在军议。
柳楷领兵出征后,一路上走的都不顺利。
关东和关西人的矛盾早就已经公开化了,让关东人挂帅,驱使关西人打仗卖命,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抽象的事情。
柳楷带着士兵还没到岐州,就已经遇到了一次营啸。
今天的军议,又是一次扯皮之战。
关东人指责关西人不守军纪,说他们是粗鄙的关西武夫。
关西人指责关东人只会空谈,柳楷上次随崔延伯出战就是未战先逃,根本没有资格为帅。
除此之外,还有物资调配,后勤补给,兵源补充各种问题掣肘,都需要萧宝夤开会解决。
亲信通报苏泽报捷的使者就在帐外,看到众将和谋士的目光,萧宝夤也只能让苏刘进来。
随着官军“夺回”了陈仓,关中和梁州的联系正在恢复。
军中已经有梁州大捷的传言了,萧宝夤也知道事情要压不住了。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咸阳太守韦遂看着一个风度不凡的中年人走入萧宝夤的帅帐,叉手行礼道:
“安西将军麾下函使苏刘,奉我家苏将军之令,向萧大都督报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