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泰查案件资料没查出任何问题,肯定会怀疑证据有问题,然后就是给当时谢常青带来的领导胡广疆和编辑司马赣打电话,得到的答案跟案件资料一致后,肯定也走访了医院和清河村的不少村民。
兜兜转转,最后查无可查,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案件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陆安泰就回到村里追问温雅和陆一鸣。
这两人一口咬定,是胡广疆给镇里施压,让镇里人办案时偏向温绾,领导都发话了,镇里人肯定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陆安泰一听这还了得,一个农村小媳妇,居然能从村到镇的让所有人都偏袒她,这哪里是社会败类了,分明是社会毒瘤。
他好歹也是受过党和政府教育多年的老同志,面对这种毒瘤、这种不良之风,他就算是把不受待见的老骨头,也必须要斗争到底。
喊响亮的口号给自己打气挺容易,但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即便觉得自己义薄云天、是跟恶势力斗争的正义化身,他也还是怕被人晾在一边。
于是他第一个找的肯定还是从前的勤务兵杨隼,毕竟杨隼之前帮他把陆一鸣和温雅捞出来了。
但这次杨隼却没有帮他,捞人的时候杨隼就已经调查过,翻案就是无理取闹,他现在好歹在省委办公室工作,怎么能跟他一个无业游民似的上蹿下跳的胡闹。
不帮归不帮,却也不能把不帮的原因说出来,他知道陆安泰要面子,他一个曾经的下属,即便他只陈述事实,在陆安泰听来也是在说话坏,甚至还会觉得他在羞辱自己。
于是杨隼只好说自己手上还有重要的工作,抽不出一点空来帮忙,然后把人晾在接待室里。
这种委婉的拒绝都是陆安泰曾经用烂了的招数,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安泰气的下意识拿出当年做领导的气势,开始滔滔不绝的教训起杨隼。
开口就是年轻人怎么能怎么怎么样,年轻人应该怎么怎么样。
刚开始杨隼还能心平气和的听着,五分钟后实在受不了的甩手走人了。
饶是碰了颗钉子,陆安泰还是没放弃,又去了之前几个要好的战友那边,有的压根连面都没见着。
见到面的也是聊别的可以,聊帮忙就推辞说镇里有镇里的办事流程,只要符合正规程序,那他们就干涉不了。
这还算好的,有的甚至像他对杨隼似的,怼着他的脸教训了一通。
“你一把年纪了,当过领导受过党和人民的批评教育多年,怎么还这么固执又自欺欺人。
这事人家查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一个老同志怎么能因为犯错误的是你儿子儿媳妇,就腆着脸到处威胁人替他们翻案呢?
党和人民没教育过你,犯了错误就应该承担责任、接受惩罚吗?
你让人把儿子儿媳妇从劳改的堤坝捞回家过年,镇里人念你是老同志,曾经还受过委屈的份上,已经睁只眼闭只眼没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得尺进寸了呢?
你看你现在这个非要颠倒黑白的泼皮无赖样,你有什么立场污蔑人家温绾同志恶毒、蓄意陷害。
人家可是在两个文学杂志上都发表过文章的大作家,有必要陷害你儿子儿媳妇吗?
具体怎么回事我怕我说了,你脸上挂不住,你还是回家好好拷问你儿子儿媳妇吧!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妨碍公务的责任了,你赶紧回家好好反省。
还有就是两个孩子可得好好教育,千万不能让他们走上歧途。”
两天下来,帮忙的人没找到一个,气受了不老少,甚至都进医院量血压做心电图了,吃了药才保住命没嘎。
回到村里,陆安泰抄了根粗棍子,照着陆一鸣砸了几棍子,温雅上前拦也被打了几下。
陆一鸣从小就怕打,即便有温雅挡着,也会被打到,没一会儿就全招了。
不仅全招了,还把责任全推给了温雅。
其实也不算全推总她,这事确实是温雅先信口开河的,于是有了第一个信口开河,就有了后来无数个为了填这个信口开河而做下的事。
纪芸香听完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安泰这才终于明白,第一次到堤坝看他俩,温绾婆家大嫂为什么会说温雅是扫把星了。
不仅害了陆一鸣,还害的他在众人面前当了次小丑,还是那种没皮没脸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