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时深情似海的眼神,实在令乔乐棋不敢直视。
她垂下头胡乱的从餐盘里夹了块面包,咀嚼了两口,一股呛鼻的味道直逼天灵盖。
竟然是她最讨厌的芥末味儿。
碍于场合,她硬着头皮往下咽,周逢时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把他的那杯冰水放到她手边。
呛辣味儿令她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她也顾不上矜持,端起水杯就一阵猛灌。
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存在,周逢时又取了块西瓜给她,甜甜的味道总算盖过了刺鼻的味道。
饭后,又围坐沙发聊了会儿天,乔乐棋最开始也是全程陪笑,但后来渐渐有些累了,加上江与舟的事令她心事重重,她渐渐开始放空。
周逢时见她如此,很快起身告辞。
面对史密斯太太和苏瑞的挽留,周逢时表示他们还要去医院看望女儿,所以得走了。
听到周逢时这样说,她们没有再劝,一起送周逢时和乔乐棋上车时,史密斯医生说:“其实你们的女儿在医院会得到妥善的照顾,目前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她,可能医护人员刚把她安抚好,你们一去又会让她的情绪起伏。”
周逢时揽着乔乐棋的肩膀:“我女儿不会英语,医护人员和她交流会很困难。”
“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医院有位华人医生,我有安排她负责你女儿的沟通和照顾事宜。”
乔乐棋也听懂了,连忙道谢。
“应该的,我能理解你们家属的紧张心情,但其实你们应该卸下紧张的神经,近期多休息,术后护理可不是轻松地活。”
和史密斯医生一家告别后,周逢时驱车离开。
车子刚驶出一段路,乔乐棋脸上强装的笑容就慢慢隐去。
车子又开了一段,来到比较繁华的路段,乔乐棋让周逢时在可以停车的地方停靠,她要下车。
“去哪儿?”周逢时看她一眼,问道。
“医院。”
“刚才史密斯说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听见也听懂了,但去医院待着,我心里能安宁一些。”
周逢时又看她一眼:“我送你去。”
“不用折腾,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休息。”
周逢时却没有说话,乔乐棋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索性保持沉默。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达医院,乔乐棋道谢下车,没走几步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
乔乐棋轻拧眉心回头,果真是周逢时跟了上来。
乔乐棋刚要说话,周逢时就说:“我回去也睡不着,陪你吧。”
乔乐棋还想拒绝,周逢时又说:“我说要追你的话是真的,你越拒绝,我就越上头。所以你就别拒绝了,如果实在不想看到我,可以帮我当成透明人看待。”
乔乐棋从周逢时的脸上收走目光:“我做不到那么唯心主义。”
“你怎么不能呢?你不能的话,就不会因为我濒死之际的一个誓言,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周逢时的话,令乔乐棋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她索性不做任何辩解,转身继续往前走。
乔乐棋来到江慕乐的病房外,医院走廊几乎看不到人影,乔乐棋和周逢时一人坐一把椅子,乔乐棋朝左看、朝右看,就是不看周逢时一眼。
周逢时则化身望妻石,一双眼睛就像长在乔乐棋身上一样,移不开哪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