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黄金膝,他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张嘴。”燕暮寒没动弹,将药汁喂到他嘴边,“不喝,灌,乖一点。”
祝珩心情复杂,张嘴含住勺子。
苦涩的药汁一入口,他顿时顾不得其他的了,皱巴着一张俊俏的脸,下意识想往外吐。
燕暮寒沉声道:“咽下去。”
他的语气很重,祝珩怔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将药汁咽了下去。
小狼崽终于亮爪子了。
祝珩垂下眼帘:“我自己来吧,不劳烦将军了。”
“消息。”燕暮寒将药碗递给他,放软了语气,“喝完药,我去传消息,你活着,好好的,给大都。”
祝珩因为尸骨一事急火攻心,可见是不想传出死讯。
虽然燕暮寒很愿意任由谣言发展下去,南秦都以为祝珩死了,那祝珩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但比起他的小心思,还是祝珩的意愿最重要。
勺子碰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祝珩语气惊喜:“真的吗?”
燕暮寒起身坐在他对面:“一言九鼎。”
这可真是打着瞌睡来了枕头,祝珩正在发愁怎么联系祝子熹,他一口气喝完了药,皱着眉头道:“不用传消息回大都,我只想给一个人写封信。”
燕暮寒的表情瞬间变了,语气阴沉:“谁?”
什么人能让祝珩如此牵挂?
二十加冠,已经是要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也许在他离开的时间里,祝珩身边早就有了其他人。
燕暮寒妒火突起,摸上手臂的弯刀,他要把祝珩想联系的人杀……
“我舅舅,南秦国公祝子熹。”
燕暮寒放下手,语气轻快:“好。”
他要备一份厚礼,和信一起送给舅舅。
燕暮寒很快命人准备好了纸笔,速度快得让祝珩咋舌,好似不是他想写信,而是燕暮寒上赶着让他写信。
祝珩写信,燕暮寒就在一旁坐着,偶尔凑过头来看看。
“能看懂吗?”
燕暮寒摇摇头。
南秦话还没学明白,何况是字。
不过他也不打算学南秦的字,他能拿着刀保护好祝珩就行了,不必舞文弄墨。
祝珩原本还有些在意,闻言无奈失笑:“那你在看什么?”
“字。”燕暮寒戳了戳信纸,“好看。”
祝珩的字很好看,他从小被拘在明隐寺里,没有其他的消遣,常常画画写字,久而久之,练就了一手好丹青。
“多谢。”祝珩把信折好,递给他,“有劳燕将军,切记此信要秘密送达,不要惊动其他人。”
燕暮寒抬起眼:“为什么?”
祝珩苦笑一声:“北域来信不达王廷,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祝氏一族的处境本就艰难,如若这封信暴露,祝子熹性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