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刚亮起来,燕暮寒就去了军营,看着将士们训练完,又和穆尔坎过了几招,才打着哈欠往回走。
在大门口遇到了塔木,塔木抱着一筐烟火,表情幽怨:“将军,你去哪里了?”
昨晚说好他去放烟火,到时间后他放了几个,一直没看见燕暮寒,塔木怕误了他的计划,又去买了一筐烟花。
他在河边等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升起,看不见烟花了才回来。
燕暮寒正在想事情,闻言随口道:“军营。”
塔木一秒恢复了正经,神色紧张:“是大军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燕暮寒忽然转过头,接过一筐烟花,“你去一趟厨房,让他们做一个糖人,送到……算了,不用送,先准备好,我到时候去拿。”
他思来想去,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拿走糖人,如果祝珩问起,他就说不知道,再补偿一个新的糖人。
“糖人?”塔木满脸不敢置信。
印象中,燕暮寒似乎并不喜欢甜食。
有一次迦兰王女去北域游玩,王上命燕暮寒作陪,王女都把糖递到他嘴边了,燕暮寒眼皮不抬,随手接过来递给了路边的乞丐。
塔木至今还记得燕暮寒说的话:“只有废物才会迷恋甜味。”
迦兰盛产美女和琥珀糖,若非王女对燕暮寒有好感,将此事压了下去,迦兰国必定会对燕暮寒发难。
尽管如此,风言风语依旧传到了王上的耳朵里,燕暮寒被打了八十军棍,最后还是长公主及时赶到,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燕暮寒救了下来。
明明是讨厌甜食的人,现在竟然主动要求厨房做糖人。
塔木怀疑天上要下红雨了。
燕暮寒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催促道:“现在就去,误了事唯你是问。”
塔木苦哈哈地点头:“是。”
天亮了,祝珩应该快醒了,燕暮寒没有耽搁,拔腿就往房间跑,把烟花放下后,就去了祝珩的院子。
他住的地方离祝珩很近,是相邻的院子。
房门紧闭,没有动静,燕暮寒扒着门缝往里看,床上隆起一个大包,祝珩还没有睡醒,他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清晨觉浅,怕吵醒祝珩,燕暮寒在门口脱了鞋,赤足踏进房间。
燕暮寒直奔窗口,蹑手蹑脚地走到软榻边,伸手拿起糖人。
“又来偷糖吃了?”
天色晴朗,燕暮寒却如遭雷劈,他浑身僵硬,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祝珩懒洋洋地歪靠着床头,雪发披肩,里衣扯开了大半,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慵懒中透着一股矜贵的风流。
燕暮寒呼吸一紧,软榻和床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他看到了祝珩的锁骨,甚至连胸膛上零星的红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立马低下头,如同酸文臭儒一般,在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似乎意识到着装的不妥,祝珩拢了拢衣袍:“昨晚来了,今早又过来一趟,原来小将军嗜好甜食。”
他本来想放过燕暮寒的,可这只小狼崽竟然又撞到了他面前。
祝珩目光下垂,落到他赤裸的脚上,原来这就是燕暮寒没有吵醒他的原因。
他轻轻笑了声,问道:“我的糖人好吃吗?”
燕暮寒脑袋发热,自动将这句话换了种问法:我的口水好吃吗?
……要命了。
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无措又局促,赤裸的脚趾蹭着地面,恨不能立马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