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皇上开恩,但萧行舟留在内廷到底是不合规矩,未免之后落人口实,只在玉阶殿里停留片刻便先离开了。
宣宁侯府。
萧行舟刚从马车上下来,等在门外的岳宛莹匆忙迎了过来,面上满是焦急。
萧行舟环顾四周,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低声安慰道:“这里人多,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好容易进到屋内,将家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岳宛莹关紧门窗,焦急将小儿子拉住。
“行舟,你早上进宫可见到你大哥了,他如今怎么样,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出入宫门要做各样记录及检查,来回路上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萧行舟早就已经饿了,拿起桌上的核桃糕咬了一大口,之后才含含糊糊道。
“娘放心,大哥没事,最近正忙着画贺寿图呢,瞧着状态也好,应当没什么大碍。”
萧行舟说得轻松,岳宛莹却是将信将疑。
“怎么可能没事,你大哥是不是不想叫家里担心,所以才故意瞒着你的。”
除去之前离京那三年,萧偌一直是岳宛莹瞧着长大的,自然比谁都了解儿子的性格。
在岳宛莹的印象里,大儿子心思细腻,性情温和,一心都扑在画画上,从来不懂外面那些弯弯绕绕。
这样的个性放进宫中,怎么可能一点苦头都不吃。
“没有吧,”萧行舟又捡了块栗子糕塞进嘴里,“我瞧大哥挺好的,似乎还更精神了些。”
白里透红的,一看就是被好好照顾着,打起人来也更有力气了。
岳宛莹皱眉望着小儿子,抢过他手里的糕点。
“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萧行舟顺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不过……”萧行舟犹豫了一瞬。
“不过什么?”岳宛莹追问。
“大哥经常与皇上在同一间屋里作画,每次都要几个时辰才出来,”萧行舟的眉头微微拧起,“当然,按照大哥的意思,皇上只是单纯瞧着他画画,期间并没有发生其他。”
“但我记得皇上与先皇不同,镇日忙于朝政,本身也并非是沉迷书画之人。”
所以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岳宛莹攥紧手里的帕子。
“您说,我要不要再另外寻人去打探一下。”萧行舟问。
“不必了,”岳宛莹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大哥说没有,那便当作是没有吧,你往后也不要再去打听了。”
皇宫原本就是吃人的地方,岳宛莹虽然日日盼着儿子回家,却也没有天真到以为对方能全须全尾的从里头出来。
只要人能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玉阶殿内,已经是傍晚。
萧偌刚换下外衣,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