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握着伞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道了声:“祝先生,抱歉。”
头顶的伞被挪开,雨水再也没了任何的阻拦,从四面八方硬生生砸了下来,生疼。
脸上被溅满了雨水,连带着视线也被一并模糊,祝南溪张了张唇,胸腔缓慢而艰难地起伏着。
在这样凄清又萧瑟的夜里,好像连呼吸都叫人觉得寒冷。
电话里,谢承周还在说着什么,祝南溪用余光瞥到杨成的头垂的越来越低,看向他的眸光中怜悯也愈加浓厚。
过了好半晌,电话才被挂断。
暴雨仍在持续,周遭被冲刷出泥土的腥味。
祝南溪的脊背挺得笔直,身上的白色衬衫全然被浸湿,粘腻地贴在后背的蝴蝶骨上,显得人越发清瘦。
杨成看着他,握着伞的五指捏的很紧,嗓音更是艰涩:“祝先生,谢总说,他给了您机会,可您并没有抓住。”
祝南溪神色淡漠地看着楼上拿到模糊的身影。
杨成的声音跟随着雨声一起灌进耳朵里:“这场雨,就当做是送给您的一场教训,好让您长长记性。”
雨水淋进了眼睛里,带来一片生涩的疼,祝南溪闭上了眼睛,疲倦地说:“杨助理,今天麻烦你了,你可以走了。”
杨成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从情感上来说,他现在的最佳选择,是陪着祝南溪在这里等待。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最好滚蛋。
谢承周并不会愿意他一个外人来观赏祝南溪的脆弱。
更不会允许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祝南溪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大脑在一瞬间做出选择,杨成艰难地挪动了步子,还是将伞留在了他身侧。
他偏过头,带着真诚的歉疚:“祝先生,您回去最好喝一碗姜汤,不然一定会感冒的,身体要紧。”
祝南溪点了点头。
过分的寒冷让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整整一个下午的站立更是叫他身心俱疲,脑袋里晕乎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
也不知在这样的寒冷里待了多久,南山公馆的大门才被慢悠悠地打开。
谢承周撑着把黑色的伞,银色的蛇形伞柄在灯下翻着冷冽的光,上边的绿色宝石同谢承周一样冰冷的不近人情。
他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地晲着祝南溪,嗓音低哑又冷淡:“祝南溪,你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祝南溪眨了下眼睛,他的睫毛被雨打湿黏在一起,像是幼鸟娇弱的翅膀,在凄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祝南溪温顺地低下头,后颈的一截脊骨清晰地凸出,在光下泛着玉一样柔和的光。
他说:“我知道错了,承周。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声音如往常一样柔和,谢承周盯着他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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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溪也是这样纤细又脆弱。
泪痣被雨水浸湿,眼眶周围通红一片,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只不过,他这次受的委屈,是真真切切由他赠与。
心中没由来的升起点怜悯,谢承周歇了教训他的心思,招小狗一样招他过来。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叹息:“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也免得平白无故受这些罪。”
祝南溪乖乖地站在他身侧。
谢承周掀起眼皮,散漫地抬起手,摸了摸那颗湿漉漉的红痣:“南溪,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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