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歌是死是活,齐方岑并不关心,过来也只是想看看她这张脸,一如往常,他来了就会后悔,她那张脸再像,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不耐烦地撇开眼,道:“既然不吃,那就让她饿着。若是哪日死了,便毁了容貌,扔去乱葬岗。”
伊清歌闻言心里一阵发寒,她用绝食逼齐方岑现身,就是想告诉他,她能帮他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她相信只要齐方岑看到她的价值,便不会再这般折磨她。只可惜齐方岑压根就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甚至已经不在意她的死活。
见齐方岑要走,伊清歌激动地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
齐方岑转头看了过去,伊清歌像蛆虫一般,在地上挣扎着,眼底的厌恶更甚,推着轮椅便走了出去,没再看她一眼。菊香和兰香对视后,转身出了房间,关门落锁,任由她在地上挣扎。
伊清歌绝望地看着房门的方向,心中不停地大喊:我可以做很多事,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个机会?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说完?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我?
两年的时间,她日日瘫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别人。在那些人眼里,她就是个不得不喂养的畜生,无论她有没有咽下,只一味地往她嘴里塞,因为只要喂完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可她每日的饭菜少得可怜,只能保证不被饿死。还有水,他们每日只喂一小杯水,这样她的排泄物就少得可怜,她们便不用日日更换、日日清洗。就这样时日一久,她的身上便弥漫着排泄物的臭味,也因此在衣物遮盖下的身子长满了褥疮,又疼又痒还散发着臭味。
虽然她们这般虐待她,却十分爱惜她这张脸,每日都仔细清洗,仔细保养,因为齐方岑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也因为他们还需一个活在平阳王府的世子妃。
伊华然!你明明是我的替身,还是个长得不男不女的怪物,为什么他们都爱你,不爱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伊清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若是伊华然在场,她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
于海推着齐方岑进了书房,道:“主子,奴才总觉着留着她会成为祸患。”
齐方岑眉头微蹙,道:“她那张脸还有用。从今日起,让人给她喂软筋散,命人严加看守,不许她见任何人。”
于海忍不住提醒道:“主子,那个侍郎夫人闹腾的厉害,奴才担心再不让她见人,怕是会闹大,若引起皇上怀疑,到时……”
于海倒是提醒了齐方岑,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送她上路吧。”
于海闻言长舒一口气,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齐方岑推着轮椅,来到了桌案前,伸手拉开了抽屉,从中抽出一张画像,画中人只被勾勒出了轮廓,他拿起毛笔,细细画了起来。
时间过去越久,他对伊华然的思念越浓,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脑海中也越发鲜活,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般。他在时,他只知自己在意,并未觉得有多喜欢;可他走了,方才知道自己对他竟已情根深种。
齐方岑贪恋地轻抚着画中女子的脸,心狠狠疼着,嗔怪她为何这般心狠说走就走,还一走就是两年,杳无音讯。
“华然,你到底在何处?心里是否还怨恨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禀:“世子,有公公过来传旨。”
齐方岑眉头微蹙,将画像小心收好,这才推着轮椅出了书房,看向门口的内侍,问道:“来人是谁?”
“是明福公公。”
“推我过去。”
内侍应声,推着齐方岑朝着前院走去。
柳如珺也得了消息,和齐方岑前后脚来到前院。
明福见两人进来,往门口迎了迎,笑着行礼道:“奴才参见王妃,参见世子。”
柳如珺虚扶了扶,笑着说道:“公公不必多礼。”
明福直起身子,往他们身后瞧了瞧,道:“世子妃还在病着?”
第052章惊不惊喜
过去的两年间,也只有林美婷和齐方晴来看过伊清歌,还是齐方岑有意放她们进来的,就是要借她们的嘴,将伊清歌现在的状况传出去,以应对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平阳王府的人。
前些时日,王婉茹又来王府闹了几次,嚷嚷着要见伊华然,可他们毕竟是母女,齐方岑怕王婉茹看出伊清歌是冒牌货,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回去。
如今听明福这么问,齐方岑不由心中一紧,脸上的笑意消失,换上悲伤之色,叹息道:“华然的身子本就不好,又经历了那般可怕的事,这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明福见状有些自责,道:“世子见谅,都怪奴才多嘴,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世子妃的身子定能越来越好。”
“承公公吉言。”
“奴才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闲聊了。”见香案已经准备好,明福不再耽搁,道:“还请王妃、世子殿下接旨。”
柳如珺和齐方岑相继跪在了地上,“臣(妾身)接旨。”
明福打开圣旨,扬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平阳王世子齐方岑为江南巡抚,巡视江南,钦此。”
齐方岑出声说道:“臣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齐方岑行完礼,明福将圣旨递了过去,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密信,道:“世子,这是皇上的密诏。”
齐方岑将圣旨与密诏一同接了过来,在下人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轮椅,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柳如珺走上前,往明福怀里塞了几张银票,“公公辛苦。”
“这都是奴才该做的。”明福并未推脱,而是将银票塞进了袖子里,道:“奴才还得回宫复命,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