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婢女觑着她的神色问:“殿下不高兴?”
晋阳长公主懒散地掀起眼皮,叫她走近,帮她按了按头,方才随口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婢女点点头。
晋阳长公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随手掀起车窗纱帘,望着深宫的高墙在视线中渐行渐远,许久之后,方才松开了手,神情有几分复杂。
皇兄也在权力的侵蚀下慢慢变成了怪物。
如同父皇一样。
晋阳长公主听得出来,他话里说着谁敢嫌弃,实则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晋阳长公主甚至不敢细想,他究竟积累了多少不满。
回到镇国公府的院里,喝了婢女送来的热茶,晋阳长公主才惊觉,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湿了。
她在此时才意识到那是帝王。
不是曾经把她弄哭了,为了哄她高兴,偷偷去御花园里折花,结果被父皇好一顿训的兄长。
晋阳长公主闭了闭眼,吐出心头的烦闷。
这些年行之为他们做得还不够多吗?
他还要行之到什么地步,才肯心满意足呢?
她听得出皇兄对九娘很不满。
可九娘那个孩子对行之真心实意,这样的姑娘有什么不好,纵然娇气一点又有什么事情呢?
可令晋阳长公主觉得浑身发冷的是,皇兄他不满九娘,不一定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个人,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她是行之未过门的妻子。
换成谁,他都会厌恶。
他从始至终就没考虑过让行之成亲。
上天已经剥夺了行之的五感,难道皇兄还要剥夺他娶妻生子的权利吗?这未免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