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到机场一个小时左右,衬衫男人估算了一下时间:“再等一会儿。”说是这么说,话音一落,秘书的电话就过来了。
那边一对父子越吵越凶,衬衫男人看了一眼,拿着手机走到另一侧楼道里,压低声音接起电话。
过玄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秀秀还清醒着,和徐卿仪对上目光,却没有搭话。
姜疏横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陈承平坐在他旁边,仰头盯着抢救室的灯。
徐卿仪收回视线,对上柳润羽哭得通红的眼睛,安慰地把她抱进怀里,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轻轻靠在了聂郁的肩膀上。
那么多人都在等着你的消息,宁老师……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下午四点回到家,五点就开始被老妈看不顺眼,喻蓝江坐在沙发上看自己一米八的老妈把一米八八的蠢弟弟搂在怀里嘘寒问暖,烦得挠了一下脸。
真不是他喻蓝江不孝顺,他觉得他妈根本不想见他。
在家继续当了几天孙子,晚饭后喻蓝江招呼了一声,骑着家里的摩托去了旗里。
他当年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别的不多,郁闷时约出来喝口酒的狐朋狗友倒是绝对不会缺。
一进门,熟悉的陌生的面孔都迎上来,操着不干不净的蒙语欢迎他,大掌用力拍着他的背。喻蓝江架住那只宽大的手,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少年时代呼朋引伴作威作福的满足感,大步坐到正中去,腿一搭,神态十分嚣张:“把新来的给老子介绍介绍。”
新的旧的小弟都上来敬,半瓶六十度白酒下肚,喻蓝江有点晕乎了。旁边人探头过来,笑得暧昧:“蒙根其其格也回来了嘛,说要来找你。”
喻蓝江连说话的人都记不起来,更别说这位可怜的姑娘了:“啥?”
“就知道你记不得,女人!”
“哦,女人,女人不要,”喻蓝江跟他碰了一下杯,想了想,“不对,是女人不要我。”接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太刺激的味道,喉间粘膜都有点疼。
“哪个女人敢不要我们老大?”
“外边的。”
“外边的女人没意思的,我认得几个高中的,要不要叫出来玩玩?”
“……”喻蓝江偏头看着他的满脸横肉,“我们原来还干这种混账事?”
这人嘿嘿笑了两声,神色厚道而狡诈,突然转过头大骂一声:“吵什么吵你们!”又回来,朝着喻蓝江赔笑:“新来的,不懂事。”
喻蓝江也觉得有点吵,只是不确定当年是不是也那么吵,所以没有开口。他看他们瑟缩回去,但还是凑在一起分享着什么,不免抬了一下下巴,问:“他们在看什么?”
这人吼了一声:“看啥!给老大也看看!”
一个小个子凑上前来:“北京出了个事情,两个女的打十几个男的,听说死了八个。我兄弟发来的视频,一直在删,老大你也看看。”
“那么牛逼?”喻蓝江坐起来,“给我看看。”
镜头摇得有点厉害,不过看进程,应该是从刚冲突就开始录了。镜头隔着沙发后背,能看见一个很强壮的男的推搡了桌边的女人一把,而女人干脆利落地一把把他按在了桌面上,下一秒局势就控制不住了。
喻蓝江凭借打野架的不败战绩当的全旗老大,虽然被人民军队教育了那么多年,但根子里其实也不算个讲究人。然而这么一堆身宽体胖的大男人冲出来围着两个瘦弱的女人,连他都看不下去,皱着眉:“臭不要脸。”
旁边人啧啧附和:“没那么做事的,那么多男的打两个女的,也做得出来。”
小个子忙道:“这两个女的可牛逼了!”
“这俩女的很专业,就这个躲闪的意识就得练很多年,操,这刀掏出来了怎么收场,”喻蓝江都有点惊了,“这一刀抹脖子绝对救不活了,弹跳力很强,但是力量太弱了,这——我操!”
拍摄人的角度终于得到了一个正脸,长发女人被强壮的男人用手臂死死绞住,男人用左手握住刀,在她挣脱之前在她腹部捅了好几下。
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