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怕吵到祁安落的意思了,他看也没看祝雅一眼,脚步也更未停顿一下。
到了书房,宁缄砚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端起陈旭送来的水抿了一口,这才淡淡的问道:“怎么回事?”
“祝小姐不知道怎么进了祁小姐的房间。”徐让恭恭敬敬的说着。心里忍不住的冷笑,这祝小姐还真是有些本事,如果他不是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直接冲了进去,那进去撞见的,恐怕就是宁先生了。她可真是会算计。
“哦?”宁缄砚挑了挑眉,看向了祝雅,道:“祝小姐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他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着,一下又一下的,直击人心。语气虽然客气,但脸上却是一片冷漠和疏离。
祝雅是怵宁缄砚的,他的手段她虽然没有见识过。但却是从宁淄博的口中听到过不少。能让宁淄博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又怎么会是善类?她虽是常来宁家,但宁缄砚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即便是脸上带着笑容,也是疏离冷淡的。
祝雅想起了几年前医院的那一幕来,她暗暗的咬了咬唇,她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力,不惜亲自出面。现在那个女人竟然又回来,她怎么甘心!
她做出了一副可怜样,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宁缄砚,道:“阿砚,我有哪儿做得不够好的?”
宁缄砚淡淡的笑了一声,道:“你觉得那么演着有意思吗?我记得我好像是提醒过你的。”
祝雅的身体一僵,宁缄砚又继续道:“我的耐性很有限,这种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送祝小姐出去。”
祝雅咬紧了嘴唇,脸色煞白。还想解释点儿什么,陈旭已站到了她的身边,说了句请。
待到祝雅出去,宁缄砚才看向了徐让,道:“她怎么上来的?”这上上下下都是有他的人的,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都知道。而祝雅竟然悄无声息的进了祁安落的房间。
“对不起宁先生,我愿意接受惩罚。”徐让躬着身,低低的道。这确实是他的失职。
宁缄砚没有说话,过了好会儿,才道:“清清身边的人。”
徐让应了句是,匆匆的出去了。宁缄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要接起电话,徐让又倒了回来,道:“宁先生,秦医生过来了。”
宁缄砚唔了一声,将手机放到了边儿上。秦青今天穿得挺正式的,进门就懒洋洋的靠在了桌上,抽了一支烟点了起来,道:“怎么了?刚进来就见你急匆匆的上了楼。”
“没怎么。”宁缄砚回答着,让徐让给秦青倒了一杯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徐让很快就将茶送了上来。秦青握着杯子,过了那么会儿,才问道:“要是永远都想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宁缄砚有些想点烟的冲动,最终还是控制住,改为端起了茶杯,他有那么瞬间的恍惚,沉默了一会儿,才涩涩的道:“那也许才是最好的。”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祁安落想起来,还会不会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宁缄砚想到这儿,一直躁动着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对,想不起来,也许才是最好不过的。
秦青没有说话,喝了一口茶,才问道:“你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宁缄砚的一张俊脸有些冷冽,淡淡道:“时间久远,加上有人刻意的遮掩……暂时还没有线索。”他抬头看向了暮色沉沉的窗外,接着低低的道:“那时候,我以为他们全都是接受了的。”所以只一直防着宁淄博……甚至不惜做戏让她误会。
现在他才知道,他那时候做什么都是徒然的,他护不了她。他们看中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宁家的血脉。
秦青沉默着,过了许久之后,问道:“你打算去问老太太吗?”
宁缄砚没有再回答。秦青很清楚,牵扯了老太太,宁缄砚就不能怎么样了。宁家的大老爷子早逝,夫人与他伉俪情深,从他过世起便潜心向佛,有时候一年也回来不了一次。宁缄砚是由老太太带着长大的。
秦青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有敲门声响起,才打破了这平静。
宁缄砚说了句进来,门外的人是徐让,他迟疑的看了看秦青,这才道:“姑奶奶在外面,说是要见您,让您给他们家一条生路。”
宁缄砚唔了一声,徐让和陈旭不一样。如果是陈旭碰上这种事情,只会简单粗暴的赶走,绝不会闹到他的面前来。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你去告诉他们,今天是老太太的寿宴。是祝寿的就迎进来,如果不是,直接轰出去。”
徐让吞吞吐吐的,看了看宁缄砚,才道:“姑奶奶一家都是跪在门口的。”
这就是要逼着宁缄砚出去要一个说法了,平常他不在,多数事情都是陈旭在处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他,他们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走了?
宁缄砚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嘲讽,道:“将他们请到小偏厅去。”
徐让迟疑了一下,低低的道:“姑奶奶说了,如果见不着您,他们不会起来。”
“你去告诉他们,我会在小偏厅等他们。至于他们去不去,那是他们的事。”
徐让应了句是,下去了。秦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嗤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没想到你姑姑一家倒是挺舍得下脸的。”
宁缄砚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你觉得那是舍得下脸吗?分明是在控诉我将他们逼到了绝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