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村落的位置十分隐蔽,没人引领旁人难以找到,决不能透露给外人,否则早晚会引来杀戮……”
说着伸手摸了摸绦上带扣,又道:
“黄金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用来制造器物的寻常金属,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却会引发人们的贪欲和觊觎之心。我去过外面的世界,直到中美洲土著为什么会灭亡,所以不会重蹈覆辙!”
言罢将之前照亮的短杖,交给了韩大胆儿。他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一股坚毅果决,让韩大胆儿等人再难开口要相询。
范统想起黄金,却叹了口气,之前弄来的黄金大部分都丢了,只有裤子兜里还有一块宝石和两块壁画上的金片,也算是得了个安慰奖。
韩大胆儿又看了一眼尤非得儿子,便和那两人告别,背上大友与其他人一起朝小路走去。走了一段回头再看石台,那一瘦一二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全无,却不知是从什么秘密出口,悄然离去。
众人又行了一段路,已经深入一片林木,好在林中虽然杂草茂盛,小路却依旧清晰可见。
众人一路行来,肚子里饥渴难耐,只能在溪流冲盛了些水喝,又随意捕了几只肥地鼠,剥皮烤了充饥,这才起身继续前行。
他们从石台下来之后,穿过林木,一路缓缓上行,此时已经走到一处极高的山坡,回身朝下面望去,却只能见葱翠林木山地,根本辨不清来时方向,那二人所说的村落,就更是无处觅踪。
又走了一阵,终于爬到高坡顶端,小路在此戛然而止,眼前却是来一道山壁。山壁陡峭异常,犹如刀劈斧砍,直上直下,高处之痛穹顶石壁,插入云气之间。
小路尽头的壁上,有一个门洞,顶上半圆,门边笔直,显然并非天然,而是人工凿成。
韩大胆儿拿出瘦削那人给他的短杖,旋开盖子,用其中萤石照亮,当先走入门洞。
只见门内是盘桓向上的阶梯,用萤石照亮,光线所及之外,全是黑暗,却看不到上方的尽头。好在这些阶梯十分宽阔,即便三人同行,也不怕失足摔落。
一行人又在石阶上走了许久,久到已经让意识有些模糊,分不清自己是在向上还是向下,也不知道这阶梯何时才到尽头。
几人累了就在石阶上休息,拿出吃剩下的烤地鼠充饥,渴了就喝刚才盛的溪水,困了就在石阶上睡觉。洞中黑暗不辨时间,只感觉像是走了好几天,这才终于看见了洞顶。
石阶尽头,并无出路,只是通往一个小小池塘,池塘不大,只比浴缸大出两三倍而已。
范统李环都有些灰心,韩大胆儿却记起,那瘦削的人说最后一段可能要闭气,就明白是要从这池水中潜出去才能找到生路。
这些人中只有范统水性最差,看见池水就开始打退堂鼓,其他人则熟悉水性。李环虽然身有外伤,但对下水却并不畏惧,只梅若鸿担心众人身上都有外伤,怕在水中久了容易伤口感染。
最后几人在石阶上休息了一阵,养足了精神,这才一一下水。韩大胆儿用绳子绑在范统腰上,背上大友,扯着绳子潜入池底。
这池塘看着不大,但池水却着实不浅。
范统下水之后,只闭住气息,一个劲儿伸手往前乱划,好在他气息悠长,不至于溺水。
众人闭气游了一段,水中原本黑暗辨不清方向,但韩大胆儿手中发光短杖上的萤石,一遇到水,陡然将周围照的一片幽兰,光亮范围竟能完全覆盖几人。
有了光亮相助,众人朝着水底一处水道游去,这水道很长,大友一个半大孩子,又受了些上,一口气早就闭不住了,其他人也感觉胸中闷塞,眼看便要窒息。
突然,水中一阵乱流,这暗涌乱流巨大,将几人身子冲得不住在水中翻滚。范统和大友更是接连喝了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就在众人将要溺毙河底的时候,忽然见头顶一片光亮,韩大胆儿一丝意识尚存,心知已经接近水面,急忙拖拽众人朝上方游去。陆松涛和梅若鸿水性颇佳,也帮忙拉扯范统李环,一同上浮。
就在快到水面的时候,韩大胆一口气憋不下去,可腰上绳子绑着范统,范统已经失去意识,他只觉身子被一股沉重力量拖回河底,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忽然浪花分处,一条人影窜入水中,犹似蛟龙入水,带着一条水线朝众人游来,却是浪里蛟魏小五。
韩大胆儿恢复意识的时候,见烈日当空,天朗气清,蔚蓝的碧空飘着朵朵白云,却已然回到了久违的地上世界。
众人都躺在河岸边,梅若鸿和陆松涛正不住咳嗦,魏小五则找来块毯子和东北角老警察冯爷,一起照料大友、范统和李环三人。
幸好今天冯爷带着徒弟魏小五巡河,忽然见水中有异,两人这才下水将众人救上来,此时韩大胆儿几人正置身天津卫子牙河畔。
周围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好事的,开始聚在岸边围观,其中有人认得韩大胆儿,便和旁边的人谁,准是巡天都御史津门神探,又办案缉凶,下河擒妖去了。有的则说,是他抓贼,不甚落入河中,反而救了好几条人命,总之是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
韩大胆儿几人在医院住了几天,梅本事、高宝生、张彪等人都来医院探望过几次,老白和小犹太更是一天一趟,还总带不少酒肉,把住院的病房搞得乱七八糟。
几天后,一个身上裹着绷带的人,一蹦一跳跑到韩大胆儿病房里张望。
韩大胆儿定睛一瞧,却是狗少!
原来那天韩大胆儿等人下了石祠一段时间后,就来了一伙东洋鬼子,跟着也下了地穴。
狗少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暗中躲起来,杀了几个留守的东洋鬼子,把尸体埋了。狗少这一身伤,就是杀那几个东洋鬼子时拼斗所致。他受伤颇重,可仍旧想下地穴接应众人,谁知那石祠却忽然塌方,将入口彻底堵住。
后来他跌跌撞撞走到大路,最后昏倒在街边,被人送进医院。养了两天伤势刚好,就见张彪等人来探病,一问之下才知道韩大胆儿几人都住在这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