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岳澜点头,起身。
她的面色微变。
真的要走吗?
而岳澜却重新坐下:“等会儿,我想起一事,问了再走。”
“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她背过脸去,盯着隔壁家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什么也没看清。
“我一来你就问我喝酒没,今日何以这么在意?”
她长吸口气,做不耐烦状:“你说呢,饮酒伤身,我是你的师父,不该关心你吗?”
“就没有别的?”
“能有什么别的?”她没好气问。
岳澜顿了顿,幽幽道:“阿寻说,我一醉酒就有坏毛病,我……却都不记得了。”
她的手紧攥了一下衣襟,转瞬又松开,那隐隐被猜中的,又羞于承认的心思,叫她面红耳赤。
定定神,她转念又想,你又不曾大醉过,怎么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你忘记的事情还少吗?
她恼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今日未曾饮酒,不会有那些坏毛病,用不着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叫我走,我反而不想走了。”
“为何?”
岳澜在她耳边轻呵:“我刚说过,就算不饮酒,一见你,也已经醉了。”
“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肩上忽被人用力一揽,她无可遏止地转向他,才看清他的脸,一个吻已深深落在唇上。
心骤然漏跳。
这人没有饮酒,没有中毒,这次他清醒无比的,吻在她的唇上。
这一次,他是否,还会不记得?
她将要闭眼,又偏在这混沌的思绪中抽出了一丝清明,她往后退了一下,在唇齿相接的间隙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你别忘了,你在京师还有……”
岳澜离了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气:“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吃醋,你可真能耐啊!”
“六七岁?”她惊住。
“不然呢,我很多次要跟你解释,你全都拒绝,以前还没发现,你的醋意这么大?”
“我……”她大囧,“那个……”
她无地自容,又想要维持着这早已经被看穿的自尊,支吾片刻,怒道:“我说了我没吃醋。”
岳澜失笑:“行,是我故意的,故意一直不告诉你,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能有什么反应,我才不在乎……唔……”
那欲盖弥彰的辩解再被温热的唇吞噬,一吻又覆上。
她的心与情,终于豪无旁骛的动了,她的来时路与余生行,都光明正大有了依恋。
她亦抬臂环住他,慢慢闭上眼睛。
那梅花最后也没催成功,光秃秃的枝桠在院子里耀武扬威地立着,岳澜也没有说出来那些风月情浓的诗句,这就是漫长岁月中寻常的一天,甚至隔壁顾掌柜的憨声都能似有若无的听到。
而她却看到了落英缤纷,满目葳蕤。
有情人携手,便是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