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换轮胎了。他借用舅舅的摩托车,舅舅平时骑摩车吗,中间也许换过轮胎?"
伍军豪对李健生这名犯罪嫌疑人还是非常在意的。他母亲的表现也不像是普通的老太太。
更了解情况的王传星过来,道:"李健生的舅舅只偶尔骑摩托车,他一两个月才出门一次。但车胎去年以前就换过了,在家附近的修车店换的,已经去找老板了解情况的。所以,除非案犯自己更换了轮胎,否则,这辆车大概率不是作案车辆。"
"借车作案也没有必要。"柳景辉道:"摩托车不是汽车,要遮掩它来的来源的办法多的是,不需要通过借车的手段,借来的车,反而不好更换外观了。而且,案犯使用摩托车的过程中,也不是太珍惜,随意的推倒在路边,也会进入到野路,并不在乎刮花车漆等问题,这不符合借车的逻辑。"
旁边刘文凯道:"借来的自行车,你可以站起来蹬,但你不能把皮面给弄伤了,容易让原主不高兴。"
柳景辉认真看了刘文凯一眼,再道:"差不多的逻辑吧,总而言之,摩托车的价格相对于李健生的收入并不高,如果是为了作案而使用的摩托车的话,他至少不会连续三年固定时间借用。"
最后一个理由更容易令人信服。伍军豪也不由点头,案犯不一定意识得到加油的问题,但犯罪时间这个概念,早就深入人心了,多少无罪案件都是因为"没有犯罪时间"而确定的,案犯照理说,不会在每次犯罪前都借同一个人的车辆,哪怕是舅舅的,也没有必要。
买一辆自己的车,平时放着,作案的时候再用,是最合适的方案。
伍军豪眼神一凝,道:"他会不会有提前注意到加油的问题?比如从其他车里抽油之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柳景辉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并看了看徐泰宁。
徐泰宁一直处于沉默中,此时才道:"破案,特别是排查,是从罪犯的破绽中寻找机会,罪犯如果毫无破绽,那案子确实是有可能破不了的。"
"那要换个方向吗?"有人立即就提了出来。
破案有点像是拍电影,没有开机前,筹备是一分成本,一旦开机了,剧组专案组运作起来了,又是十分的成本,最花钱的地方可能是在出成品的时候,那些浪漫的长镜头,翻红的裙摆与烈焰,俯拍视角下的纯真笑容以及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仙境,又是百分的成本。
要是真的方向出了错,及时纠正总比拖着不改强。
但是,方向真的出了错吗?
这是徐泰宁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
"名单里还有不少人没问到呢。"徐泰宁先是看看前进区局的民警们的表情,再看向江远,道:"并不是说案犯避不开这些问题,但以案犯历次作案的经历来看,他恐怕还是以情绪驱动的人,只是掌握的技术,采用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
这其实就是徐泰宁对案犯身份的侧写了,只是没那么详细罢了。
以徐泰宁对本案的理解,案犯如果再作案一次,会有很大的概率被抓住。之前的案件未能侦破,是有一定的偶然性的,特别是受害人每次都洗了澡,对于dna等证据的提取,是非常不方便的。
但是,要说本次调查最不应该有的方向,那就是等着案犯再犯案一次。
想到此处,徐泰宁道:"目前的侦查方向,我认为没必要调整,如果查到最后,仍然找不到案犯的线索的话,这本身也是线索。"
"我还以为你准备兜底呢。"柳景辉哈哈一笑,道:"那就继续调查吧。名单里还有不少人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呢。名单扫干净了,再说。"
"那就这样吧,雷大队长?"江远看向了雷鑫。
"熬吧。"雷鑫能说什么呢,如果要说煎熬,他也是真的煎熬,不过,他其实是习惯了,这个案子调查到现在,更换侦查方向都更换了几次了,所以,无论徐泰宁是否更换侦查方向,雷鑫都能接受。
"我再去查另一个出国的。"伍军豪主动请缨,带上一名自己的队员,又拉了一名本地的刑警。
名单里,有两人在海外,伍军豪调查了一人,另一人卢学坤虽然安家在清河市,但母亲早逝父亲再娶,常年都在外地居住。
卢学坤本人做的是海员,一年有10个月都在外面,只过年的时候回家,呆两个月左右,又会去不同的港口上船。
卢家也没有在市里买房,在村里的宅基地上起了五层楼,每层120平的样子,只有一个很小的后院,但常年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