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让他活着,为什么他还活着。
伸手,他想摸索到沐浴的水池,听到水声了,距离应该不远。
一了百了会少很多痛苦。
身体在地上拖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入地上,掌骨处青筋显露。
眼睛针扎般的疼,他不得不收回手,按住自己眼睛。
恍惚中倒影出鲜血的红,和天地的颜色。
四周静的寂寥,唯余地上人艰难的喘息声。
许久,裴恕撑起自己,走回去。
床上小人睡的正香,小脸被枕头挤出条软肉,莹白的月光下肉滚滚的。
他伸手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后面的浴池。
*
清早,听到四更的打更声,温知窈迷糊的翻了个身。
以前别说四更了,她都是睡到何时自然醒,就何时起。
她和自己斗争了一会,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长发凌乱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刚要下床,腿间传来阵阵酸痛,温知窈哼唧了声,不得不睁眼。
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干净的。
昨夜折腾累了,她不想去洗洗,就干脆算了。
他给她换的吗,她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小瞎子你辛苦啦。”
走到外屋,他坐在桌边,温知窈走过去双手揉上裴恕的脸。
裴恕看不见的时候,看着她,会显得有些呆呆的,乖乖的。
眸子黑的涣散而缥缈,漂亮的像件陶瓷娃娃。
任人揉搓。
骤然撞入他沉而厉的眸子中,温知窈愣了愣,手啪唧一下收回来,背到身后。
两人四目相对,她眨眨眼,他也眨了下眼。
昨夜,裴恕其实将她看够了。
她在记忆中,也如这般栩栩如生。
和他在一片漆黑里,想象的相差不多。
四五个月不曾见到她,小姑娘长大了些。
出落的更加婷婷,含苞待放的牡丹终绽放耀眼。
不再彷徨,矜贵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