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影也害怕,他宁愿被吩咐,等待家主给出命令,像以前一样。
大盛有一年大旱,死了不少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弃婴还是与家人走丢。
裴家很多暗卫都是这样来的,如果说姓裴,是做天子的狗。
他们就是更见不得光的蠕虫,到死都是一片黑布裹了。
他很难理解这世界上有人将他们的性命当回事。
无数次,他在绝境中望向家主,愿做他的鹰犬。
曾起誓定死在他前面,他没多少文化,他们不需要读书,识点字就行。
唯剩一颗赤诚的心,效忠为荣,无怨无悔。
年轻的掌权者锐利而强大。
誓与天争输赢,无人可睥睨。
“离开这,不用再进来了。”
他被赶走了,再没听到召唤。
可他不愿离开京城,就一直等,直到看到娘娘进了裴家。
他冒险进来,既然都来了,就偷偷看一眼家主。
躲在地牢的墙壁上,左墙的顶端有块松了的砖,能让他停脚。
都摸索出规律来了,他们的人口口相传,每次悄悄进来都踩这里。
谁也不许长胖,踩坏就完了。
家主以前还说他们,跟蟑螂似的,扒墙上。
娘娘和家主在一块儿,好像他们曾经在琢园的样子,可今时今日完全不同。
前两日,他依旧在这偷摸着。
“下来。”
啊啊啊啊啊,家主不是看不见吗。
在此境地,他见了家主仍如被抓包的孩子。
灰溜溜从上面跳下来,老实的喊了声,“主。”
久久,家主都没说话,开口,“她啊……”
叹气声代替了未尽的话。
娘娘一副誓死就义,无所畏惧的样子,家主不能不为她考虑。
他可以死在这,她得活着出去。
再出声,已然狠戾,“让小荷把令牌偷了,南疆所有人即刻入京,驻扎在城外,和你们的人安置在一起,听后日的钟声。不必管别的,钟声一响罗毅打头阵,冲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