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垂下眼皮,心脏痛的他难以呼吸。
她的心疼那样明显,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到指尖发颤,不敢触碰他。
糯糯的声音在地牢中震耳欲聋,她问他,疼吗。
和他说,我好想你,大人。
你被笨蛋算计,你也是笨蛋。
娇蛮的语调,他从未听到过,原来她撒娇是这样的。
裴恕哪怕落魄至此,都是能让她在这种境况下放心撒娇的人。
即便是昨夜十几道家罚加注在身上,他都未曾这样感到心脏痛的发疯。
理智上他很清楚,她将他当成裴恕,所以才那样对待他。
温柔,乖巧,充斥着爱与信任。
可一日日,他平生第一次在爱的包围下,恍惚的贪心了。
等父亲折磨够了,就会弄死裴恕。
那么他就是唯一的裴恕。
她为什么不可以是他的。
裴恕能给的,他也可以,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点缀他枯败的生命。
“来人。”
裴国勇脸色难看的招手,旁边的小厮走过去。
刀光一闪,女人扬手,袖口中出鞘的利刃捅入他脖子。
溅起的温热血渍划过她茭白的脸颊,“别碰他。”
浅褐色的瞳锐利而坚定,站于他身前。
抬手,温知窈用刀刃对准自己脖子,“我死在这,城外的南疆军会立刻冲进来。宫里我的人也会弄死陛下,到时候大盛就拱手给南疆人了。”
她就只在袖子里藏了这一把小刀,是没什么用的。
只能靠威胁。
“你死在这,谁会知道。裴家虽未豢养过多私兵,您又怎知我没有人可用。”
裴国勇语气讽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温知窈咬唇,将刀更贴近脖子,毫不惧的直视眼前人。
两两相望下,裴国勇到底还是不敢赌,话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娘娘就安心住下,暂且让我们伺候您一阵儿。您放心,怎么样我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对您动手。”
“和他说要求回宫。”
他低沉的嗓音从耳后响起,气息凉凉的钻入衣领间。
温知窈第一次敢不理会,“好,我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