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忘尘薄唇轻勾:“慕云容早在十六年前就随着南鲁王而去了,如今活着的是慕忘尘,忘却前尘旧事,安安心心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三皇子。日日领着仇人的恩情,承欢膝下。”
“你小子不必在我面前兜圈子了,咱们这位皇上,为了给二皇子铺路,必然是要大力打压我们刘家的,太子是他亲生儿子,虽然犯了事,他也是毫不手软,如今唇亡齿寒,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用慕和墨的血祭奠我南鲁王一脉的所有亡灵!”慕忘尘眼眶泛着红,说出这萦绕心头多年的执念。
刘浩文定定盯着眼前的年轻皇子,沉吟片刻后,道:“你想报仇的对象,那可是九五之尊,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刘家百年的根基,若是一击不中,可是灭族的后果,说说看……我若助你,能得什么好处?”
慕忘尘缓缓道:“刘家与慕家不分你我,共拥这天下,不知可满意?”
“哦?”刘浩文挑眉,“你这般有把握?”
“北境王,西梁王,大蜀都已兵临城下,不久前匈奴来犯,本就分了十万兵出征,眼下城内护卫军不过五万,调他城的兵回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慕和墨此刻就是瓮中之鳖!”
刘浩文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笑道:“三皇子到底还是年轻啊!北境王,西梁王发兵,无非是因为削藩一事动了他们的利益,趁着大蜀来犯,想来分一杯羹罢了,只要皇上给足他们甜头,他们调转矛头一起对抗大蜀,也不过是片刻的事。届时,大蜀还能有多少胜算?”
失神
慕忘尘淡淡一笑:“表舅伯说得在理,可是如果加上边梁城的十万兵马呢?”
刘浩文目光一顿,“你此话何意?”
“当年我父王领兵灭匈奴,本是一片忠心,却反被慕和墨扣上了通敌的帽子,屠我满门,那甘修当时也在我父王的队伍里,父王于他有救命之恩,同袍之义。
他与慕和墨因玉妃一事早有芥蒂……这些年来,我暗自成立的鬼月盟,实则是我南鲁旧部,南鲁兵当年以一挡百,表舅伯也是知晓的……”
“玉妃和甘修是怎么回事?那个……鬼月盟不是已经灭了吗?”景妃一脸茫然的问。
慕忘尘与刘浩文对视一眼,垂眸不作声。
刘浩文望着景妃,半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这脑子……和太子落得这般境地,看来也是有迹可寻了。”
景妃再蠢也知道这话是埋汰自已了,悻悻然闭了嘴。
慕忘尘目光笃定:“甘修的十万大军已经回援,那两位藩王不过是逐利而已,
届时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刘浩文听他如是说,心中有了谱,神色却不露端倪。他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浮叶,不紧不慢的将注意力落在了手中这杯茶上。
慕忘尘也不着急,细细捧了茶喝。“这初春毛尖的嫩芽,果然入口甘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