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华眉眼一深,轻摇头,“哥哥很执拗,还未同意治腿。”
“那李家凭什么要来接我?无功不受禄。都说了,前尘往事都忘了,李家没必要再搅进这潭浑水。靖王身边虽然风浪不止,但却有我最合适的位置。而我待在他身边,也是甘之如饴。”
李鹊华眉心皱的死紧,“难道即便想不起从前,也不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吗?你要明白,以你小奴的身份,在靖王身边是永远做不成他的王妃的。能予你贵妾身份,便是抬举你。”
沈长梨像是牙酸似地轻吸口气,“谁说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一定是滚到一个床上那种肤浅的关系?知已,朋友,闺蜜,就算是我仰慕靖王还不行吗?能待在他身边的身份有很多,贵妾,说出来不仅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他!”
李鹊华都有点抓狂了,更是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冥顽不化,之前仰慕萧云骥,整天追着他跑,满京城的人都笑话你是花痴。如今,你又追着他的皇叔靖王……”
“喂喂喂,打住,打住!打住!”沈长梨急忙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萧云骥是谁?我可一点都不清楚,我不认识那厮,更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一点,请李大小姐勿必记住!否则,朋友没得做。”
她这是警告了。
李鹊华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撸了一把脸,“行,我就在凤凰阁,有事,便遣人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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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跨步就走。
沈长梨并未挽留。
待李鹊华快走院门口时,她才倚在门上轻轻唤一声,“李大小姐……”
李鹊华扭头。
沈长梨冲她郑重一点头,咧了咧嘴,“多谢。”
李鹊华愣了一愣。
见她柔弱的身姿斜斜地倚在门槛上,明明弱不禁风饱受摧残,眼神却出奇的明亮。心中没有怨,更没有恨,较之以前的懦弱,不知坚强了多少倍。
李鹊华突然鼻头一酸,眼睛里立马溢满泪水。她哆嗦着嘴唇,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红绫扯着安歌的手飞快地跑进来,安歌看到沈长梨,咧嘴笑着,“阿梨,有好吃的?”
沈长梨笑笑,夸张地比划着,“满满两大食盒,都是你和红绫的。”
红绫也是孩子心性,高兴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扯着安歌飞快跑进屋,片刻,就惊呼一声。
“长梨姐,李大小姐真是阔气,还给你送了几棵南山老参,这东西老珍贵了,爷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沈长梨从门槛上转身进屋,“你家爷还需要补吗?再补,那身子就天崩地裂了。”
晚膳时分,萧衍才坐着乌釉并驾马车回到别苑。
他一身玄色锦袍,身披华贵大裘,容颜肃冷,眉眼生寒。
袁隋和雷鸣随行在侧,脸色都不好看。
到了芙蓉院,袁隋就对着黑豹卫手一指,“今夜加强防卫,五步一岗,不得懈怠。”
“是,袁将军。”
黑豹卫像遇到了大事,每个人都紧绷着身子,手持长枪宝剑,严阵以待地守在芙蓉院四处。
萧衍沉默着往里走,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一行人默默跟随他走向正院书房。
雷鸣带着黑豹卫守在门边,袁隋和简石公公随他入内。方一坐定,萧衍就手拿着细心包裹供奉着的三道圣旨,慢慢打开摆在书案上,品着那字里行间的意味,撩起清辉般的眸子问袁隋。
“今晚遇袭,你是怎么想的?”
今天就在他们回流马县的路上,又遇到了黑衣人的伏击。此次他们来的人更多,足有两百人。个个悍不畏死,若不是他们早有准备,今晚定不能善了。
袁隋眉心紧皱,“回爷的话,属下以为今晚的黑衣人与上次袭营的是同一批人。上次他们没得逞,这次趁爷去视察灾情,又在半道设伏,真是熟忍孰不可忍!爷,会不会是襄王殿下……”
萧衍一摆手,“没有确凿证据,不可胡乱猜忌,免得无中生乱。”
袁隋暗恨,“没想这次也是一样,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受伤未死的,都咬毒自尽了。很显然,他们都是人刻意豢养的死士,目地很明确,就是刺杀爷,阻止您回京。”
萧衍抿嘴没说话,古井般清寒的眸子瞟着那三道圣旨,手在上面一一拂过。
“上次爷受伤中毒,正好顺水推舟滞留在流马县。如今朝中局势一触即发,将在外,虽然形势同样凶险,但至少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三十万黑豹卫,他们不能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