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夏娘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见没有动静,又连叫了两声,仍是毫无动静。
“别叫了,晕死了,没个半日醒不过来,你还是尽早想办法把人弄出去罢,他这是得罪了哪个?居然用了最狠的打法,这个伤是最重的,若不及时处理,不死也残。”收了银子的牢隶见这小妇人有些模样,便好心多说了几句。
夏娘从牢里出来,头顶那样大的太阳,她却觉得冷,脚下绵软虚浮,眼前人来人往,耳中呼闹喧嚣,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夏娘?”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这声音在嘈杂声中渐渐变得清晰。
夏娘转头看去,看清了来人:“魏阿哥——”
“怎么了,看着面色不大好。”魏泽问道。
夏娘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安姐儿呢?怎么没看见她?”
“我最近料理客栈的事情,有些忙顾不来,便买了个丫鬟在店中照看她。”
夏娘点点头:“魏阿哥,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几时再去看安姐儿。”
“好。”魏泽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指腹下意识摩挲上指环。
这件事情的关键是张胜闹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寻到张胜家里。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院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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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我找张胜。”
老妇人横眼将夏娘上下打量,眼一睁:“你不会就是那个姓夏的寡妇吧?”
“婶子,我特意买了些东西,过来赔不是的。”
老妇人一手叉腰,上前推了夏娘一把:“把我儿打成那样,还有脸到我家来,打量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拿些东西来求原谅,好把你那个哥放出来,呸!烂心肝的货!”
夏娘忍耐下,只要能把她哥放出来,她挨些打骂不算什么。
“婶子,我是来赔不是的,我哥打了张胜确实不对,你们看要怎么办,只要能讨你们原谅,怎样都好说。”
“下作的小娼……”老妇人骂得难听,话未说完,张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娘,你让她进来。”
“还不进去,等我儿请你?”老妇人从夏娘手里抢过礼包。
夏娘顾不得许多,进到屋内,四下看了看,走到一卧房前立着,也不进去。
那张胜就歪躺在榻上,眯着一双贼眼,在夏娘身上来回睃。
“张胜,可否同你家那位叔说句好话,把我哥放了,该赔多少钱,我们砸锅卖铁也赔了给你。”
男人笑了两声:“想要放他出来?容易!你嫁给我,他就是我大舅哥,咱们做了亲戚,这事自然就平了。”
夏娘一声不言语,将下唇死死咬着,直把嘴皮子咬破:“容我回去想想……”
待夏娘走后,张胜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跷着腿哼着小调儿,其实他身上的伤并不重,早已好得差不多。
张胜他娘进到屋里:“你都好完全了,怎的还不下地?”
“我就这么躺着,给你躺出个儿媳回来。”
那老妇轻嗤一声:“就那个寡妇?听说她还带个孩子,你也不知道挑个好的。”
张胜抖了抖腿“这您就不懂了,这妇人看着不差,嫁过一回,而且还不用多费钱,不比娶那些大姑娘强?再说经这一闹,咱不仅不用彩礼,还让她自己乖乖送上门,以后她能帮您做活,她那小子再长大一点儿,给咱家下力,您就坐享清福吧……”
老妇人一想,觉着也是,这女人前头生过一个小子,证明她能生,等进了家门,再给她张家生一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