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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到底什么样的蠢蛋才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另外一个人到这种令人心碎的程度？

对夏洛克而言，那就是神圣的具体表现。他看的见，感觉的到。失去的时候甚至连不存在的灵魂都会感到剧痛。

如果神必须存在，他的约翰就是上帝。

Patria，西班牙语的祖国。

夏洛克绕过了大半个地球，踏遍了无数的土地，但每次当他往脚下看去的时候，那里从来没有根。

他有十几本几可乱真的护照，每一本都详实记载了他的国籍和出生地。那些捏造的故事看久了多少会让他在现实中感到困惑。

他的法文德文和西班牙语一样流利到几乎没人能分辨出哪一种才是他的母语。他曾经在英国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比谁都熟悉伦敦的街道。但那些都没有意义。

祖国和家乡是一样的地方吗？是那种不管你身处何方都无法停止想念的地方吗？是那个在你出生时第一眼见到的地方吗？

那他的祖国必定是约翰共和国了。

如果他死了，他会希望自己葬在约翰里面。这样一来，他的出生和死亡就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圆满画下句点。

Libertad，西班牙语的自由。

约翰还在他身边时，他不管去哪里都有人跟着管着，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他总觉得有些束缚。

当他离开了约翰之后，去哪里都不用解释不用报备，没有人会责备他，没有人会限制他。

却再也没有人会在尽头的地方等他。

于是他开始想念那种被紧紧绑住的感觉。并且终于了解，原来必须要有能够回归的地方人类才可能自由飞翔。

没有了家，去到哪里都只是飘泊。

Dios，patriaylibertad。上帝，祖国与自由。

这里的人们用母语喊着自己国家的格言，那几个字像咒语一般把他们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这里是全美洲最贫穷落后的地方之一，那些肤色黝黑的居民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因为他们来自这里，并且注定一辈子无法逃离。

“先生，你要买本jīng装版的西班牙文”物种源起”吗？”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孩在港边向游客推销着手里各式各样和达尔文相关的纪念品。他们已经穷到只能靠着贩售别人的思想过生活。

夏洛克凝视着广阔的海面，天空在远方消融成一条无际的水平线。

OntheOriginofSpecies。生物的起源在这里。

而他正站在陆地的终点，据说人类和海洋都从这里开始。

夏洛克却只想大喊，进化论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也不想管人类从此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