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吾月咬着牙,“我不能这样抛下我兄长!”
院墙外面传来喊声:“他们快到村口了,快点儿啊!牛车备好了!”
“赵公子,你快点带吾月姑娘走啊!”几个青年纷纷转向秦昭月。
他们都喜欢吾月,即使这一走大概率就要与这赵青月定下,他们也不愿叫吾月落在老员外的手里。
至少秦昭月看起来是个君子。
秦昭月很冷静。
他性格并不多疑,但也不会就这样匆忙遵从旁人的决定。可他也不愿让吾月真的抵给那什么周员外换吾叶活命,吾叶固然可能想办法救出她,但那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恐怕要几年才能做到。
带走吾月并非不可,秦昭月同样不想和敌我未分的人就此对上,他转而看向吾月,就见姑娘竟已经冷静了下来。
眼圈还湿润泛红,但表情已经冰冷坚韧。她转看向秦昭月:“我不走。赵青月,我知道你有强行带我走的能力,但我要救我的兄长。”
“你如何救?”秦昭月笑了。他觉得这个姑娘真是特别的……对他的胃口。
“今日之事是那个周员外要谋算我,因此我兄长必然没有治死人。”吾月说,她定定地看着秦昭月:“赵公子,人已经快要到了,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烦,但你却没有走。”
秦昭月笑容收敛。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我?”
“是。”
“如果我不管呢?”秦昭月问她。
“你会管的。”吾月回过了头,不再看向他。
太聪明了。秦昭月此刻真相信了他们兄妹是什么南方城池的世家后代,这份胆气和智慧,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那小娘们儿在哪儿?滚!滚!”
外面一阵嘈杂叫嚣声,几个报信的青年有的堵在门口,有的被拽出去,堵门口的也很快被来人带来的小厮抓着推开。
一帮人挤进了院子。
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家丁服装,看起来整整齐齐。为首的是个穿绸缎衣服的管事模样的人,他在小厮身后大摇大摆进了院子,一眼看到了挺拔站立的吾月,顿时眼前一亮。
“吾月姑娘,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管事眼里冒着精光,绕着这方简陋的院子走了一圈。
“你哥哥治死了周员外大人家里的人,本该偿命的。不过周员外心善,愿意用你抵他一条命……”
“可报官了?”秦昭月问道。
“……你是什么人?”管事这才注意到院里还站着一个,这人既没有上来阻拦,也没出声,他就下意识把人无视了。
“涉及人命的事,不报官便要私下解决。”秦昭月语气平淡,“难不成北秦的律法是周员外一人编撰的不成?”
“关你什么事儿?周员外与她哥哥已经说好要私了,就是县官来了也说不出什么来!”管事厉声叫道。
“文书何在?”秦昭月问道。
“什、什么文书?”管事结巴了。
“你说她兄长与周员外说好,用妹妹抵押求自己活命,文书在何处?”秦昭月上前一步,浑身气势压得管事连连后退:“不见文书就要强掳民女,这周员外真是强权甚于皇上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管事吓得腿抖,谁没事儿搬皇帝出来?
“你方才问我是谁,不巧,在下是吾家兄妹的远房亲戚,从洛阳京城而来。这人若是出了岔子,恐怕我回去不好交代。”秦昭月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脸。
吾月一直没有吭声。
管事想说你好不好交代关我什么事,但这人说自己来自京城洛阳,就得让他多寻思几分了。京城是什么地界?掉下去一个石头都能砸着三个家有官亲的人,哪怕是最末等的芝麻县官,也不是周员外这种普通地主好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