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日,巴克元帅中毒身亡后第三天,新巴黎派系的四位实权者坐在了一起。他们能否达成共识将决定维撒克斯的未来是向着再次分裂的深渊滑落,还是……
“对不起,长官。前方是会议重地请您的护卫在此止步,您的配枪也请暂时交与下属保管。”王国第四舰队的提督莫里斯上将正要经过军部会议室前面的回廊却被军部宪兵队拦了下来。
“混蛋!你们知道这位阁下是什么人吗?就算是面见元帅我们长官也不必缴枪,你一个小小的宪兵队长有什么资格要求?”莫里斯上将的护卫马上站出来怒斥。
“您是第四舰队的莫里斯提督,这我们很清楚。我们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从事,还请您谅解。”那个宪兵队长直接无视了咆哮的护卫径直走到莫里斯面前略略低头,伸出手臂。
“你!”被无视的护卫大怒,眼看这场会面还没等开始就要挑起火星。
“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莫里斯,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枪不离身,不在自己的战舰上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声音怀念地叹道。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恩菲尔德?”莫里斯面沉如水,冷冷直视着来人。
“不是我的待客之道而是军部规定,本来这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恩菲尔德撩起衣襟,腰上是空空如也的皮质枪套。
“这算什么意思?怕我也行刺你不成?”莫里斯嘴角露出讥讽。
“几年不见学会说冷笑话了。”恩菲尔德同样冷着张脸,“只是觉得这次会议大家还是都不要带武器的好,我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些可以抱着步枪围成一圈聊天的年轻人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和诉求,我不想因为某些人可能的过激行为毁掉这次决定王国未来的会议。”
“你指的是我?切,我听说的可是两天前埃塞克斯的地面指挥官在会议上被某个人开了脑壳。”
莫里斯不由失笑,把“某个人”这个词咬得特别重。
“那么就当成是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抢夺你们的枪好了,也算为你的安全着想,如何?瓦伦丁和李在里面已经等你等得不耐烦了。”恩菲尔德坦然面对莫里斯的揶揄。
“他们两个已经先到了吗?好吧!给你这个面子,我也不是没枪就失了胆色的胆小鬼。”抽出自己的配枪交给那个宪兵队长,莫里斯在护卫们担心的眼神中跟着恩菲尔德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内比莫里斯早些到的五星关方向两位提督遥遥相对而坐,随着另外两位落座会议桌上摆出一个宽阔的大十字架。身体间的距离完美地表现了他们心灵上的隔阂,此情此景,谁还能想到二十多年前他们是一个战壕里抢饭吃的老战友呢?
权力改变人。
“大家二十几年老交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心知肚明。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商量元帅过世后我们新巴黎派该怎么往下走。”没有丝毫累赘地,恩菲尔德做了开场白。
“当年我们小队十名弟兄一半倒在了往上爬的道路上,如今老大巴克也死于非命,终于轮到老二你粉墨登场了?”
第六舰队提督李上将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笑道。
“如果我有意接下元帅的位置根本就不必叫你们来,而是该把舰队调到你们家门口去了。”恩菲尔德失望地摇摇头。
“你在威逼我们?说到底你把我们叫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公开承认你的地位。说什么‘当年的誓言’,还真是让人感动啊!”第五舰队的瓦伦丁提督哼声道。
“哎……”恩菲尔德没回话,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你们两个!我不认为老二叫我们过来是为这么简单的目的,先听听他要说什么。”也许是看不过另外两位提督满含嫉妒的表现,莫里斯插言打断了他们冷嘲热讽。
“好吧老二,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们也是很忙的!”没想到和自己同一立场的莫里斯会为恩菲尔德说话,两人只好暂时妥协。
“在说出我的提议之前,虽然事先我已经说过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你们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吗?”抬起头,恩菲尔德上将向在场的三位提督严肃地问。
“爬上这个国家的最高层,永远终结她的内部分裂……一生中最重要的誓言你以为我们会忘记吗?”莫里斯平静道。
“可我怎么觉得权利已经让你们忘记了这个誓言呢?”恩菲尔德直视着莫里斯的双眼质问。
“你什么意思?!”三人顿时大怒。
“我们现在完成了誓言的前半部分——这个国家的最高层,我想除了过世的元帅之外没有人比我们再有权势了,可后半部分还有几人记得?你们知道当你们拥兵自重背叛当年的誓言时元帅有多么失望和伤心吗?之所以从那之后你们一直没有回过新伦敦想必也是你们自觉没脸见元帅吧!”恩菲尔德毫不客气地揭起了多年前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