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祠堂。
裴家二三房的人都到场了,一群人又气又急,却又只敢缩在角落里,恨恨地看着殿门口的长公主。
长公主今日穿着朝服,戴了金冠,长眉描细,红唇点朱,除了眼睛和脸有些肿,气场不输往日。
“你们自己把你们爹娘的牌位抱出来,今日就滚出京城,若是不肯,那本宫今日就把这些牌位全烧了。”长公主微抬着下巴,怒容满面地瞪着大殿里的裴家人。
“公主殿下,我们是一家人,你怎可如此无情!”裴家老二走出来,捂着没牙的嘴,气急败坏地说道:“裴驸马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他死了这么多年,早投胎去了。本宫现在数数,数到十,你们还不动手,那本宫就把殿门锁上,连你们一起烧了。”长公主厉声呵斥道。
“你、你、你欺人太甚……裴琰失踪,又不是我们干的,你凭什么找我们撒气!”裴二夫人急得满脸通红,上前来指责道。
“不是你们干的,你们去太后那里告的哪门子阴状,还诅咒我的琰儿回不来,说苏禾肚子里不是他的种。本宫这些年吃斋念佛,可不是为了你们念的,是为了琰儿长命百岁!他要是回不来,你们这些诅咒他的全跟着陪葬!”
长公主训斥完,恨恨地一甩袖子,呵斥道:“来人,锁门,堆柴,泼油!给本宫把他们全烧了!”
“不要啊!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眼看长公主是真烧,裴家人不敢再对着干,慌忙去抱牌位。
“你们的爵位,本就是琰儿让给你们的,本宫会让皇上收回去。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再敢踏进京城半步,本宫就宰了你们。”长公主闪身让到一边,看着裴家人抱着牌位往外逃。
这时老夫人和苏禾进来了,眼看裴家人如丧家之犬往外跑,连连摇头叹气。
“裴家祖先看到你们这样子,也会气得半夜爬出坟墓,唾你们几口。都说家和万事兴,你们只要老实一些,跟着裴琰好好干,哪会到今天这下场。你们一个个的,自己没用,还要觉得长公主死了丈夫就不如你们。如今你们仔细看看,到底是谁捏着谁的命!”
长公主这些年来吃斋念佛,收敛脾气,确实都是为了裴琰,就希望为他积攒功德,菩萨能保佑他。可今日她进了宫,竟见到裴家两妯娌在太后面前告状,说苏禾打了她们,还诅咒裴琰回不来。她本就焦虑难安,听到那话,再也忍不了了,当即一脚踹翻了一个,揪着二人的发髻直接拖来了祠堂。
“老夫人,帮我们说说情吧,我们不敢了,再不敢了。”裴家人跪了一地,抱着老太太的腿求饶。
“走吧,都走吧。”老太太抽出腿,摇着头,慢步往祠堂大殿走去。
她亡夫的牌位也在里面供奉着,当年裴家三个儿子,个顶个的拔尖,可不过三代,就已经人才凋零了,只得一个裴琰能立得了门户。不想另两房如此不中用,没脑子,愣是把他们自己给折腾完了。
侍卫上前去,连拉带拽,把裴家人轰了出去。
长公主一屁股瘫坐在院中石凳上,又落下泪来。
老太太见她哭得伤心,当即就忍不住了,开口道:“公主也莫要太难过,其实琰儿……”
苏禾嗖地一下转过头,瞪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闭紧了嘴。
长公主等了半天没等来后面的话,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了老太太。这一眼瞧过去,不禁愣住了。老太太正局促地搓着手,赔着笑脸看向苏禾。
“婆母你为何这样看着她?”长公主说着,又疑惑地看向苏禾,“本宫出去半日,苏禾你给老太太下毒了?”
要不然,老太太怎么会惧怕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