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豫依旧只能强迫自己入睡。
而这一次,他梦见了只有五六岁的自己。
“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好可爱……”
他蹲在一个尚属襁褓中的婴儿面前,好奇地戳了戳对方粉粉嫩嫩的脸颊。
“嬷嬷,她死了么?方才那群猫狗为何围着她?”
他抬头看向身边随侍的乳母,好奇道。
为了驱逐那些猫猫狗狗,他可让人费了好些力气。
“小公子,别碰那肮脏污秽的东西!咱们快回府去吧!”
乳母眸光惊恐地抱起他欲离开。
他却不高兴地推开对方,挣扎着跳了下来。
“我不走!”
他再次来到婴儿面前,摸了摸婴儿的额头,感觉尚有余温。再探了探她的鼻息,尚有微弱的气流拂过他胖乎乎的指尖。
他不甚熟练地抱起她,道:“她还活着,本公子要带回去养。”
乳母闻言变了脸色,厉声道:“小公子不可!”
她朝身旁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将濒死的弃婴夺下。
“本公子偏要!”他紧搂着那婴儿不肯放,虎瞪着众丫鬟威胁道:“谁敢拦我,我揍死她!”
众丫鬟闻言不敢上前,乳母无奈解释道:“这女娃娃是老爷的外室所生。夫人素来不喜那外室,她却偏依仗着腹中怀着老爷的骨血,而屡番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那外室因难产而死,所生又是个女娃娃,老爷不喜欢这孩子,便让人抱出去弃了。不想她被丢至此处数日,竟因畜生所哺而不死……”
“小公子,这女娃娃一出世便克死母亲,又受畜生哺育,乃不祥之兆!您快快将她丢弃,切莫一意孤行!即便您将她带回去,老爷与夫人也不会允她存活的!”
“那她岂不是本公子的妹妹?”他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道:“回府后,你们别说她是谁,不就好了?”
说完他冷了脸,巡视众人一眼,道:“谁敢告诉父亲母亲,这女娃娃的身份,休怪本公子杀无赦!”
乳母的脸色变了又变,悻悻道:“小公子,纸岂能包住火?此事瞒不过去的……”
“那便是嬷嬷欲向父亲母亲告状了?”
他召出贴身暗卫,下颌往乳母方向扬了扬,毫不留情地下令道:“杀了她!”
暗卫手起刀落,一个剑花便精准无误地刺入了乳母的心脏。
“小公子——”
乳母瞪大了双眼,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似是想不到他竟会为了一名弃婴而杀害自己。
“啊——”众丫鬟们吓得聚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神色淡淡地看着乳母颓然倒下,再度巡视在场众人,问道:“谁若敢走漏了风声,便是与她一样的下场!现在,还有谁打算告本公子的状么?”
没人敢再吱半声。
他又甩下一句,道:“记好了,今日本公子遇刺,幸得乳母为护本公子而亡。待回去后,本公子定将为她风光大葬。”
“是。”众人唯唯诺诺地应着。
他将女婴带去别院,替她取名小怜,为她求医问药,精心呵护,秘密抚养至她三岁。
父亲母亲终于发现了女娃娃的存在。
“淳儿,你养什么不好,怎养了这么个傻娃娃?”
母亲望着小怜,目光甚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