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凌宸便腾地站起,居高俯睨着她,义愤填膺道:“妹妹既说起这话,为兄问你,你可知父亲是为何被遣去江南的么?”
凌秀一愣,道:“不是因为陛下赏识父亲治水之才能么?”
“不!”凌宸眸中添了怒火:“是因为禹王让人参了父亲一本,虑及你俩婚事,陛下这才将父亲以钦差之名遣派出去。”
他咬牙切齿道:“此事为兄昨日方从宫中意外得知,本还在揣测着禹王用意,如今看来,他果然是居心不良!将父亲遣走后,为兄又向来纵你,他只须稍加哄骗,便能将妹妹玩弄于股掌之中!”
若单论凌治被遣派江南之事,凌秀不敢妄加揣测,但她能确定殿下待她绝非玩弄。
如若殿下待她并无真心,以她那般撩法,恐怕早在摘星楼上那一夜,她便失了清白。
凌秀仔细一想,置疑道:“哥哥,你怎能确定此事乃殿下所为?许是有人故意从中挑拨呢?究竟是谁告知你的?不会是江翰林一伙的吧?”
若说有朝臣因点心摊子一事而刻意挑拨,可能性太低。
她更为怀疑的是江翰林一家。
毕竟张书生极可能是被殿下所驱,如此一来那江二小姐与对方的亲事定不能成。
她曾揣想江二小姐与那张书生有私情,且江二小姐本就与殿下有怨,江府若有意居中报复,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凌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道理,便道:“哥哥,你切莫受了有心人的挑拨,那江翰林一家,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妹妹与殿下两情相悦,绝非受他玩弄。”
她与他细细分析道:“以殿下之身份,若要玩弄女子,如何不能?他腿脚不便,何必大费周章地夜探凌府?况且殿下守礼,妹妹仍是清白之身。传闻他好龙阳之事,也是假的。”
“反倒是那翰林江府,与妹妹和殿下近日有怨,若是有心加害,并非不可能。”
说着她更将二人与张书生、及江府之间的恩怨曲直,向兄长作了解释。
凌宸听完面色稍缓,却仍冷声道:“妹妹以为为兄便不曾想过这一层么?不错,第一个将此事告之为兄的,确是翰林院之人。但为兄已请恩师前去证实,千真万确是殿下建议将父亲遣派至江南的。”
“那也不能代表殿下居心不良啊!”凌秀替李豫辩护道:“或许是江翰林使人参了父亲一笔,殿下为了父亲好,这才请陛下给他一个再次立功的好机会呢?”
凌宸见她如此,不免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妹妹果真是入了魔怔!禹王有何好的,为何如此不听为兄劝言,一心只知护着他?!即便他不好龙阳,但他痴恋傻女一事,总是真的吧?”
“为兄特意命人前去查过,他早几年便已在附城为傻女们建了一所慈济院!那里头,全是他这些年来自民间各处搜集而来的痴傻少女!那江二小姐便是因对傻女口出不逊,才被他拒婚的!”
这一番话,凌秀张着嘴噏了又噏,却是无可辩驳!
毕竟她还记得在禹王府时,那些下人告之的诸般事实。
只是那些痴傻少女毕竟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故此她便选择性忽视了。
如今被兄长刻意指出,她无法不多想。
殿下当初在她面前直截了当地拒婚时,曾说他心中早已有人,难道便是那些痴傻少女?
那她在殿下的心里,又算什么?
凌宸见她面色转白,心知戳中了她的痛点,便又沉声道:“况且,宫中私下有传,那禹王身上中有昔日南昭蛊毒。蛊毒向来惑害人,妹妹难不成是被他给蛊惑了?”
“殿下身中蛊毒?”
凌秀怔住了,先前诸般猜疑都瞬间消散,耳中只回响着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