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打定主意要与兄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凌宸劝了会儿,便不再劝,但仍命二婢前去准备软轿。
“妹妹切莫强撑,身子安康才是重中之重。预先备好软轿,总归是用得上的。”
凌宸半戏谑半认真道:“眼看你与殿下的婚事刚提上议程,若是把身子累病了,如何是好?即便殿下不嫌弃,万一陛下与太后因此而反悔,岂不着恼?”
凌秀一想也是。
方才那种麻痛难忍,她想想都不禁心神一颤!
待二人跪完时辰,总不能还强忍走着回去。
况且兄长身上还有伤。
于是她便唤住二婢,叮嘱道:“别忘了替哥哥也备上。”
揽月二婢应声领了命离去。
祠堂里平素少有人至,甚是清冷。
但兄妹二人相依相伴,倒也不觉孤单。
久跪之下,双膝麻木,身心俱疲,各种不适。
凌宸为了分散凌秀的注意力,以减轻不适感,便与她扯着闲话相聊,也好打发时间。
凌秀心不在焉地聊了会儿,余光瞥见母亲的灵位,忽然问起了母亲生前之事。
凌宸追忆片刻,神色寡欢地遗憾道:“为兄只记得娘亲极美极温柔,但时日太久,童年往事,早已记不清了。”
五岁时那场大病,令他仿似变了一个人。昔日的记忆越来越朦胧,终至完全忘怀。
想来,怎能不遗憾?
凌秀见兄长面露感伤,不禁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与母亲从未相处过,自是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可凌宸却是不同。
毕竟他幼年时还曾得娘亲万般宠爱,后又亲眼目睹她逝去,追忆起来,怎会不伤心?
“哥哥,你还有我。”凌秀认真道。
想了想,又不情不愿地补充道:“还有父亲。”
凌宸略带苦涩地一笑,看着她点头欣慰道:“嗯,幸好还有你。”
未久,喜儿带着郎中归来。
凌宸便命他设法缓解凌秀双腿的酸麻胀痛,并确保她的身体状况能够继续坚持。
凌秀却道:“妹妹双腿早已麻木,暂且能忍着。哥哥身上有伤,还是先替哥哥看诊吧!”
“为兄乃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即便受些皮肉轻伤也无妨。”凌宸道:“倒是妹妹跪了那么久,双腿状况令为兄担忧。若不及早确认,为兄心中难安。”
凌秀推拒不过,只得先让郎中替她施了一番针灸,以助经络穴位活气通血,缓解酸麻胀痛。
郎中施完针,嘱她若再跪时,须时刻谨记多多挪动双膝,以避免血脉长期受压迫。若是察觉双腿开始酸痛,要尽快按揉腿部,活血通畅后,便能如常。
正说着,揽月二婢也备好了两顶软轿回到祠堂。
于是郎中便将按揉之法一齐传授给二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