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动了动喉结,反问道:“还困乏么?”
凌秀摇了摇头,伸指点了点他睑下青黛,心疼道:“殿下昨夜又没休息好么?这黛色越来越浓了。”
“无妨,为夫习惯了。”李豫没敢说昨夜他一宿没睡。
方才见她睡得香,本想一齐躺下歇歇,却光顾着看她,舍不得移开目光而错过了。
凌秀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便朝屋内更漏看了眼,不解道:“殿下,已经申时中了,还不动身回府么?”
“不急。”
李豫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拉入怀中,然后一个反身将她压在榻上。
他唇角噙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火热的眸光中暗潮汹涌,又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凌秀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犹豫着推了推他,强调道:“殿下,此处是在宫中。”
“嗯,为夫的寝殿。”
李豫笑意转浓,慢悠悠地说道:“为夫在这张榻上睡了近十年,娘子喜欢这儿么?”
凌秀闻言伸手拉过小枕头,逗了逗他的鼻子,笑盈盈道:“殿下若喜欢,秀儿便喜欢。”
李豫略觉无奈地将小枕头拿开,媚眼如丝般瞥着她道:“淘气。”
凌秀一手挽住他的颈项,一手却抵在他肩头,咬唇思虑着,内心在天人交战。
其实她通过锦盒里的精装画册,学了好几个姿势,跃跃欲试,想找他切磋切磋。
但她是见过他狰狞模样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兄长的锦盒里备了几种药油,其中有一种说是涂了能减少疼痛的,可她根本没带来啊!
唉,硬戳进去,那得多疼啊?!
“怕么?”李豫探手入怀,掏了一个小药瓶出来。
凌秀打量着那小药瓶,好奇道:“这是什么?”
“……镇痛药。”李豫佯装面不改色地应道,但从耳根到脖子全都羞红了。
凌秀闻言一把抢过那小药瓶,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李豫以为她不愿意,抿了抿唇,迟疑道:“娘子,试一试可好?若你觉得疼,为夫便停止……”
凌秀噗嗤笑出声,娇嗔道:“殿下好坏啊,既有药,为何如今才拿出来?”
说着掂在手上瞧了瞧,打开瓶塞,发现里头是一些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膏,倒是与兄长给她的都不一样。
她正猜测着用法,李豫却拉着她的手往头顶一压,试探着覆唇吻上来。
说实话自打从慈济院回来之后,二人聚少离多,已经很久没有粘腻亲热了。便是有时歇在一起,也都守着礼。
昨儿个李豫亲她时,凌秀没有回应。如今好不容易澄清误会,自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舍不得再拒绝。
一个时辰后,凌秀挥着小拳拳,弱弱地捶打着李豫的胸口,边哭边哑声咒骂道:“混蛋殿下!你骗人,明明涂了药也很痛……而且你,你都不肯停……你混蛋!”
李豫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任她捶打着,心里既为她心疼,又替自己委屈。
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但是……
哼!肯定是叶佩兰没有给他真正有用的药!
若非他出府前早已令人悄悄将叶佩兰送走,他定要将此帐算到对方头上!
好不容易待她捶累了,李豫搂紧凌秀,吻着她的泪颜,在她耳畔柔声哄道:“娘子乖,是为夫不好……别哭了,好不好?下次一定不会痛了!”
凌秀抽噎着瞟了他一眼,见他身上被她咬出了许多深浅不一,渗着血珠的斑斑牙印,姑且原谅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