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瞟了眼凌秀被冻得发红的脸颊和鼻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闷不吭声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
亲完那片冰肌玉颊,他便暗自后悔。
夜里寒凉,她踏暮色而来,也不知冻了多久。
方才便觉她柔荑冰冷,唇瓣微凉,却没能早些让她去添衣。
她打小身子便弱,真若冻病了,岂不受罪?
李豫不声不响地脱了斗篷,披在她身上系好,又拉着她的手呵着气搓了搓,柔声道:“先去喝碗姜汤。”
“好。”凌秀垂首用脸颊在他颊上蹭了蹭,道:“殿下也要保重,莫在这儿久吹冷风。”
她指了指藤榻,又道:“便是喝杯热茶,在狐裘上暖一暖也好。”
“知道了。”李豫催着她离开。
十个黑衣人护送着凌秀去了锦园,余下几人则将李豫的轮椅推到藤榻前,替他烧好一壶热茶,然后继续隐入暗处候命。
不多时后,卫景与安九上来复命。
“殿下,今夜刺客共有十六人,其中九人被强弩射杀,二人服毒自尽,余下五人已全部束手就擒。”
李豫面上冷峻,寒声问道:“可曾供出是受何人指使?”
卫景应道:“刺客有两拨。被擒那五人俱已招供,乃受翰林江府所驱,共出十人。另外六名神秘人乃江湖杀手,尚不知来路。”
安九补充道:“蓄意纵火者,亦是那六人。”
“火势如何?”李豫问。
安九禀道:“因早有准备,火势不大,已经扑灭。陈总管已令王统领带人善后,并清点损失。稍后他会自行前来禀报。”
李豫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
今日他令人斩断张立一掌并逐出京城,早知江府必有动作,因此对那十名刺客的到来毫不意外。
但那另一拨人……
他思虑片刻,吩咐道:“让燕桓派人去平城走一趟。”
卫景问道:“殿下怀疑那六人与平城痴女林果儿之事有关?”
李豫冷哼一声,道:“近日与本王结怨之人,无非是那几个原因。有无线索,查一查便知。”
“是。”卫景应声退下,召令手下速去处理。
安九则挠着头,踌躇道:“殿下,还有一人,不知当不当按刺客算……”
李豫挑眉问道:“你是指凌府之人?”
安九点点头,道:“凌小姐身边的钱嬷嬷,起初混在那六名杀手之中,武功路数竟如出一辙。后来她欲独自逃脱,又被弩手围攻,这才无意间露了真容。”
“人呢?”李豫追问道:“可曾伤着?”
“没有……”安九咽了咽口水,汗颜道:“她武功高强,被她跑了。”
李豫垂眸转着手中杯盏,沉默片刻,方道:“此人暂且无须理会。”
“……是。”
禹王府的彻夜喧嚣渐渐平息,约莫一个时辰后,凌秀端着一碗姜汤重新回到了观景台。
李豫躺在藤榻上正枕着一臂透过天窗观星,瞧见她来,便坐起朝她招了招手。
“殿下要歇息了么?”凌秀将姜汤递给李豫,抬头看向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