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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窥大道内外兼修 遇强敌左右难支（第1页）

当日用过晚膳，姜一枫将想法与轩辕无咎和赵圆月说知。轩辕无咎这些日子翻阅天下武功典籍，也正有一些疑惑，因此欣然同往。赵圆月对武功不感兴趣，遂留守院中。

公孙长明听完姜一枫来意，微笑点头，缓缓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确是至理，却不完备。你且尽力刺我一剑。”

姜一枫心知公孙长明乃是蜀山领袖，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自然伤不了他；但要用剑刺之却是有失礼数。思索片刻，他以手指为剑，疾刺向公孙长明。公孙长明恍如未觉，仍自低头饮茶。姜一枫手指递到离公孙长明大约两尺处，便似撞上一张无形之网，无论他如何使力，再不能前进分毫。姜一枫只好作罢。

公孙长明微笑道：“你但使长剑不妨。”

姜一枫叉手道：“如此，恕晚生无礼了。”他抽出龙吟剑，尽全力平平一剑刺去。公孙长明恍如未觉，剑尖将到公孙长明身前时，一如手指一般，撞上一张无形之网，再不能前进分毫。姜一枫只好还剑入鞘。

公孙长明笑道：“你方才所触无形之网，乃是老朽的护体罡气，你若是功力不到，任凭你速度快到极致，却也穿不透我这层护体罡气。你那日战巨蛇夺蛇灵珠，虽然你速度快过巨蛇，但你力有未逮，伤它不得，也是一般道理；但这巨蛇倘若也如你一般速度，那么当日死的便是你了。”

姜一枫与轩辕无咎点头称是。

公孙长明续道：“凡修习武功者，讲究形神兼备，内外兼修。形者，体也，主于外；神者，气也，主于内。内与外、神与体，便如日与月、阴与阳，两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有外无内，则徒有其表；有神无体，则力无所发。气蓄于体内则为内力，发于体外则为罡气，两者虽名称不同，实为一物。”

姜一枫二人躬身听讲。

公孙长明道：“你二人此前只修外，未修内，到最后终是枉然，不得大道。我如今传你们一些打坐吐纳、练气化神的基本法门，你们自去修炼；倘有疑惑，可去藏书楼多多翻阅，也可前来找我。”说完，便将蜀山派练气化神的法门传授二人，又道：“这罡气既可护体，也可攻敌，所用不同，唯在一心。待你练出护体罡气之时，便算是有了小成。”

姜一枫与轩辕无咎听公孙长明一番点拨，恍然大悟；又得了炼气化神的法门，暗自欣喜，心中默默记诵，惟恐错漏。

公孙长明再道：“我蜀山派主修剑术。剑术者，乃有四层境界。第一层曰练器，即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第二层曰驭气，即手中有剑，心中也有剑；第三层曰见心，即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第四层曰化神，即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无可有，无可不有。不过，能修炼到第三层者，世人已称之为剑仙；第四层者，千百年来寥寥。”他转头对轩辕无咎道：“剑术如是，天下武功亦皆然。”

姜一枫二人细细思索，遥想剑术之深，一时无语。姜一枫正要叉手称谢，猛觉背上剑鞘颤动，那剑又嗡嗡作响不已。

公孙长明正自饮茶，听得此声，放下茶盏，看着姜一枫道：“你身后所负，便是你父亲用蛇灵珠打造之剑？”

姜一枫道：“正是。近日不知为何，剑身颤动作响。”

公孙长明叹一口气，道：“你将它解下来给我。”

姜一枫自背上解下龙吟剑，双手递与公孙长明。公孙长明接过剑，放于木几之上，那剑身犹自嗡嗡作响。半晌，公孙长明对剑说道：“老朽知你恼恨自己与孩儿被人所杀，至今心有不甘；可你又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和你孩儿吞食的禽鸟牲畜，它们的怨恨又该找谁？枉你修炼几百年，难道还未明白生死有命、万般由缘？”

公孙长明说完，那剑身稍稍平复，不再颤动，但犹自低声嗡嗡不止。

公孙长明又道：“在山洞中是修炼，在剑身中一样也是修炼。老朽观你这主人乃是个良善之辈，日后必多行善事，你跟了他，小心护佑，修炼必能倍加精进，也是一桩美事；他日功德圆满，一样可化龙飞升。”

这番话说完，剑身终于完全平复，也不再嗡嗡作响。

公孙长明将龙吟剑还与姜一枫，郑重道：“老朽这番话，既是对它所言，也是对你二位所言。”

姜一枫二人叉手称谢，牢记在心。自此起，他二人每日里白天翻阅查找四象之精，晚上勤练神气、内外兼修。

这一日午时，姜一枫出了藏书楼，见广场上两名蜀山弟子正在对练，其中一人将另一人手中长剑格开之际，突然左手一伸，骈指在对方身上点了一点，对方顿时呆住，一动不动。这人哈哈一笑，又去对方身上某处一点，对方顿时活动自如。两人互相叉手行礼之后，又再继续练习。

姜一枫看得大奇，暗想这是什么武功？怎地一下可以将人定住、一下又即解开？他回去将此事告知轩辕无咎，轩辕无咎挠挠头，道：“我在军中曾听人说道，有那武功高手会点穴之术，一点之下让人死，一点之下又让人生，不过我从未见过。你今日所见恐怕便是点穴之术。”

两人晚间前去拜访公孙长明，姜一枫将日间所见具言之。公孙长明听完呵呵一笑，道：“无咎说的不错，这便是点穴之术。说起来玄妙，其实并不复杂。”

公孙长明饮一口茶，缓缓道：“人之所以能行动言语者，乃在于体内经络交相连接、血脉流转不息。人体内共有二十六条经络，这二十六条经络贯穿全身；经络上共有七百二十个穴道，其中大穴一百单八个；大穴之中，又有三十六个极为要害的穴道。所谓穴道，便是经络交汇之处，若聚内力点之，则经络阻塞；各处经络阻塞效果又各有不同：或狂笑不止、或大哭不休、或动弹不得、或蹦跳不已…大多数穴道被点之后，可点其他穴道解开，或待时自解；但有几个穴道乃是死穴，若是点上死穴，其经络阻塞之下人便死了，无法可解。因此点穴之术用时当慎之又慎。”

姜一枫与轩辕无咎点头受教。

公孙长明又道：“你二人此前所习皆为外功，因此不能点穴；如今你二人习了内功心法、逐渐有了内力，要学这点穴之术却也不难。”

姜一枫与轩辕无咎大喜拜谢。公孙长明便将人体各经络穴道细细讲来。最后正色说道：“人体共有七百二十穴道，其中一些穴道紧密相邻，差之毫厘效果便大相径庭，因此点穴之术首要便是一个准字！在认准穴道之前万万不可乱用，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