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宁有预感,这种两不相问的情况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
一旦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兵力还是国力,又或者对枢纽的辖制都至关重要。最先要做到的,那就是在看到苗头的时候先发制人。
所以,下一任的西夷国主,不能像现任这样懦弱的,也不能像大王子那般木讷的,只有出现的这个看似缺脑子,其实精明得很的二王子才能让则宁放心。
这种聪明人,一旦有利益的羁绊,那么合作必然也是顺心顺意的。
……
这日休沐,九月即将过去了上旬。礼部与内务府加紧赶制的礼服也分别送到了东宫和太傅府。太子的迎亲路线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推翻和重新规划,届时全程戒严,但还要普天同庆。
那天晚宴后,皇后还忧心忡忡地把则宁叫去涌泉宫谈心,看着皇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则宁似乎知道了皇后在纠结什么。
果然,皇后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那个北戎来的公主……你们关系很好?”
皇后其实并不是想问他们关系好不好,只是则宁对待那位公主的态度太微妙。就自家儿子看待那公主的眼神儿都与他平日里看别人的都不一样,不由得又心生郁结了。
皇后在宫中眼线极多,更不要提则宁身边儿明里暗里的那几个嬷嬷,伺候的小太监,自家儿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她以前就怀疑了,若非不是身体或者心理上的缘故,看则宁对待男女之事兴致缺缺的样子,那肯定就是心有所属了。则宁在北地近三年,那里都是军营里脏兮兮的汉子,而那个鲜明亮丽的小公主一出现,可不就夺了自家儿子的目光了?
皇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在理,可是再如何,则宁是皇储,未来的帝王,万万不能让一个外族女人坐上正室之位的。可一抬头看自家儿子沉静得坐在自己身侧,皇后心头一梗,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则宁明白皇后所想,也知道皇后想对自己说什么。他道:“儿臣对那公主,就像是对待小五一样。”
皇后抬起头:“小五……?”
则宁笑了笑:“自然是比小五要熟悉一些。”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那那个公主对你?”
则宁摇摇头,并不想让皇后胡思乱想什么,岔开话题:“母后是怎么想起来问的这个?”
则宁摇头给了皇后一个错误的提示,皇后这才放下心来,顺着则宁的话答道:“啊,是小成子跟本宫说的。”
则宁侧首看了身边的小成子一眼,小成子如芒刺在背,吓得他顿时就跪在地上请罪。
皇后一愣:“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母亲,还不能了解你的日常?”
则宁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从小把他养到大的母后,移开视线:“儿臣也大了,如今都已经监政数月,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母后关心儿臣,儿臣不胜惶恐,可过阵子儿臣就要成亲,东宫也不再只有儿臣一人,您这样,难免让人心生忧惧。”
则宁说的并不隐晦,皇后不用多想就听懂了。
皇后气笑:“什么心生忧惧,你是我儿子!”
则宁面容沉静,望着皇后淡笑不语,皇后也渐渐敛了笑意,道:“好了,本宫知道了。”
则宁又说了会话,回到东宫后把皇后的眼线,包括几个管事的嬷嬷都送了回去。一时间整个东宫又空了一半。
则宁也是有意无意得查探到的,有的仗着是皇后身边的奴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作威作福,他常不管东宫,有些事情就任由他们去了。
可是奴才的脾性都是主子惯出来的,不久后小八入住东宫毓庆宫,难保他们不奴大欺主。
他虽然相信小八的手腕,但是对于扫清未婚妻未来的烦心事,也是他这个未婚夫应该做的不是吗?
至于面前的小成子,鉴于他只此一次,便赏了他几棍子,让他三天下不来床,也免得自己看到他心烦。
眼见着就要到了个敏罕穆穆约定的时间,则宁换上一身低调的衣袍出了宫。
敏罕穆穆早就等在驿馆外,看见有马车驶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帘一角,便见则宁含笑的面容。
敏罕穆穆一兴奋,在马车还没有停稳的情况下就跃了上去,不管面前驾车的车夫,掀开帘子就钻进去。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