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已经被烛九阴寄生,再被别的邪祟寄生也无所谓了,一块儿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整衣束发,孟洄提起青铜剑出门,蹲在檐下用铜盆里的水洗脸洗牙。
抬眼望去,水猴子版小铃铛还在地上打滚和它父亲李铁对峙,它哭喊道:“我要吃新肉,不要吃老肉,快点杀了小野人给我吃,不然我就不吃饭了。”
“你还闹,等会儿叫镇邪司的人来把你抓走。”
李铁在小猴子屁股扇了两下,吓唬它,“那些人把你抓走,做成油泼猴头吃,你怕不怕?”
小铃铛吸了吸鼻子,一骨碌爬起来,抱着李铁的腿抹眼泪:“那我要吃油泼人头,爹,我不要吃腌肉,我要吃新肉,我们把小野人杀了好不好?”
李铁提溜起它,走到妻子旁侧,商量道:“要不把那小的杀了吧,反正病殃殃的,万一自己死掉了肉就不好吃了。”
“不说了端午过节再杀吗。”王秀湖在摆弄簸箕里的苞米。
“铃铛嘴馋得不行,腌肉太咸她不愿吃。先杀个小的给孩子解解馋,两个大的留着端午再杀。”
王秀湖暗觑正在洗脸的孟洄,低声道:“等小道长走了再杀吧。毕竟是自己的同类,别让她见血,惊到她就不好了。”
李铁屈起强有力的胳膊,让小铃铛吊着它的胳膊去荡秋千,嗤之以鼻和妻子讲话:“矫情,这些人同类相残相食的还少吗,旱灾以来,多少户人家易子而食,吃的开心得很。”
“爹,易子而食是什么?”
小铃铛两只手攀着父亲的胳膊,来回晃荡,猴里猴气。
李铁抓住幼猴的后颈,甩到自己肩上,淡声道:“说出来吓死你。铃铛,你记住了,人是这世上最坏的物种。”
“哦,那我们把所有人都吃掉吧!”小猴子龇牙咧嘴喊。
孟洄默默听这一家子的话,洗完脸转过头问王秀湖,“施主,这洗脸水还要吗?”
“要的,得留着给圈里的人喝呢。”
王秀湖笑容温婉,给孟洄递过去一条锦帕,“委屈小道长了,连年干旱,用点水都得紧巴巴省着用,”
孟洄擦过脸上的水珠,试着打探:“之前听说,旱灾是烛九阴导致,这可是真的?”
王秀湖精亮的双眼闪过异样,很快恢复柔和,笑道:“大家都这么说,兴许是真的。听说前些日子玉虚子道长与县令合手抓了烛九阴,拿去祭祀了,希望能缓解旱灾吧。”
孟洄避开脸挠头,那日玉虚子把她当成烛九阴抓起来时,她在泥浆滚成泥人,面容模糊。想必没几个村民认得她的脸。
孟洄吃过早饭,随便在河畔上扯了一团茅草,回来借了王秀湖家的铜冲子,用铜冲子碾碎茅草叶,假装自己在制备脱毛药。
趁机和在筛米的王秀湖聊天,试图打探水猴子的老巢在何处。
王秀湖这次不对孟洄热情了,藏着掖着避开话题。
孟洄只得打起小铃铛的主意,小铃铛趴在她身上,歪头想了想:“你是想去我姥姥家吗?”
“你姥姥家在哪里?”孟洄察觉抓住希望了。
小铃铛摇头晃脑:“在山里。”
“哪里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