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属于他的那扇打开着的房间早已看不见了,身前身后的景色达成了一致。
他机械的迈着步子,引起他注意的声音一直在前方,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在前进吗?
……
终于,就在他感觉脑子都要僵了的时候,他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的同时,发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病房门。
那是一扇黑色的大门,在惨白的走廊里尤为瞩目。
那扇门似乎是纯金属的,上面有些红黄色的斑斑锈迹,在大门上方的位置上,甚至有一扇四四方方,被栅栏隔起来的窗口。
在完整的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危飞白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医院的病房门,而像是监狱里关禁闭的大门。
“砰——砰——”的声响,有节奏的从这扇门内传出。
危飞白伸手轻轻推了推。
大门纹丝不动,但外面也没有挂锁,似乎是从内部锁上的。
他只好凑到大门上方的窗口,从这里去观察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声响。
映入眼帘的荒谬场景,让危飞白瞳孔紧缩。
这同样是一间双人病房,装饰、摆设和他们的那一间一模一样。
但它不是惨白的。
血色的字迹布满他触目可及的所有墙面,甚至天花板和地板上都不放过。
字迹杂乱无章、大小不一,他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些句子。
“原谅我”“宽恕我”“我错了”等等。
而他正面对的墙上,在这些句子的包围中却大大的写了“快逃”两字。
触目惊心。
右边的两张病床被洁白床幔紧紧包裹,大片大片喷溅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也不知道这张床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惨案。
左边的空地上,就是危飞白听到的声音源头。
一个匍匐的身影趴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他所听到的沉闷声响就是这个人磕头发出的声音。
那人磕头的地方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所覆盖,最边缘的血迹已经黑的能反光了,似乎都已经凝固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磕了多久才能把血弄成这样。
那个人正面对磕头的墙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有些他看得懂,有些他看不懂。
但是最中间,那个硕大的黑蛇缠绕逆十字的标志,他非常熟悉。
在看到那个标志的第一刻,他的头立马疼了起来。
钻心的疼痛,脑袋似乎要爆炸了一样。
恍惚间,他看到一群医生围绕着在说些什么,一眨眼,又变成一群人围绕着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说什么。
他们的面容扭曲、丑恶,上面写满了憎恶。
“啊!”他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的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吵得他头晕目眩。
眩晕让他找不到平衡,他想扶着门,撑起自己无力的身体。
却没想到用错了力气,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而门内虔诚叩首的人却像聋了一样,专注的磕着头,仿佛在祈求原谅。
耳边的呢喃变成了交谈,又变成了争吵,最后变成了咆哮。
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用力的用拳头砸门,一下又一下,砸的他手上门上鲜血淋漓。
真的太吵了,吵的他恨不得动手弄聋自己。
在片段式的幻觉中,他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场面,一群人的集会、医生翻看病例、被做手术的病人,以及某人正在写的日记。
他看到这样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