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仰之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只是深渊无波地开口:
“既然他们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搬回去。”
“什么意思?”云欲晚有点不明白。
温仰之将烟蒂摁进烟灰缸:“让他们冲着我来。”
“万一阿姨不同意怎么办?”她担心道。
他看了她一眼:“不需要她同意。”
他平静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先下去。”
云欲晚走到门口又迟疑。
温仰之走到她身后:“怎么?”
云欲晚转过身来看他,眼神有点怯色:“我有点怕。”
温仰之伸手过来,将她揽入怀中,结实宽厚的手臂环着她,臂弯箍着她将她圈在胸膛上,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没事。”
他身上的气息像一片庞大而清朗的海,带点冷淡干燥的烟草味,有诱人又温沉的木质香,温暖地裹过来。
她突然感受到年长男人的安定感,他在她就是不怕,因为知道他可靠且强大,他知道怎么处理一切她觉得天要崩塌的事,他会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挽着温仰之手臂下来时,刚好陈太太到了。
等赵琴再注意到云欲晚的时候。
云欲晚正取了宴会厅的鲜花裁给众人看,众人不自觉都围在云欲晚身边,端着酒杯,自然地讨论着:
“噢,原来这种花只能全部去叶插花,难怪我说我的花就没有在花瓶里开过就发霉了。”
“这个花苞也要剪掉吗?”
“多头玫瑰的花苞都是要剪的,不然抢养分。”
“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懂花艺的男宾客也在旁边看着。
枯燥只能议事寒暄的宴会,有点风吹草动,足以让所有人围观瞩目。
众人站在云欲晚周边疏散地围一圈,聊着八卦和生意,时不时好奇插花细节,气氛松弛,也给了人们搭话的机会。
自然而然给众人留下了好印象。
赵琴远远看着在人群中泰然自若的云欲晚。
前几天赵琴还在骄傲于此,但此刻,云欲晚站在温仰之旁边,却让她感觉像针扎一样。
为什么偏偏是云欲晚,是楼婉仪的女儿。
而人群中的云欲晚从容不迫同宾客交流。
宴会结束,陈太太还依依不舍握云欲晚的手。
但宴会结束,她就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温仰之和云欲晚坐在车上,一路无言,云欲晚只是靠在他肩上抱着他的手臂,汲取一些安全感。
车停在老宅别墅前,云欲晚先一步进了大门,就见赵琴坐在大厅,连礼服都没换过,面如死灰,没有一点起伏。
灯光灰暗,赵琴眼底空洞地看着她,要发生海啸前的海面是最平静的,赵琴如此安静死寂,让云欲晚无来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