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过年没有和他一起过,有点过意不去吧。邹黎这样想着,便也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果然,搂了一会儿,王曾亮问他:“你这年怎么过的?去哪儿玩了吗?”
邹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些,为了预防再给王曾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这个年他去了不少地方,比如博物馆、艺术展、书店、菜市场、市内景点,一个人做了不少事,看了几个电影,一个电视剧,一本儿童小说,在家研究了新的黑暗料理,街边凑热闹看了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看小区大胆市民偷放烟花,包括和彭霄云元宵晚上一起吃饭,他都说了。
很丰富的新年活动,难以想象的充实。
王曾亮听到彭霄云三个字愣了下,但考虑到过去发生过的事他并没有进一步地探听什么细节,只是嗯了一声便轻飘飘绕过了这个点,摸着邹黎后脑勺发出感叹:“你还把自己安排得挺好,我还以为你要宅在家里把年过了。”
“我也不小了。”邹黎拉下王曾亮仿佛在表扬小孩的手,挣开怀抱平躺着,“三十了。”
“那你还不是照样比我小八十八天……时间真快,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你看起来比我年轻。”
“没有,我也老了。”
邹黎偏过头,透过昏暗的从没拉紧的窗帘中渗进来的一点点的月光看着他:“一点也没有。”
王曾亮被他认真的语气搞得呼吸一滞。
“你一点也不老,很年轻,年轻有为,是一个做什么事都适合的年纪。”邹黎回过头看着窗帘外那的窄窄的一片微微发亮的天,待到清晨,鸟儿便会一只一只地划过那条窄天,“你还有很广阔的天空可以飞,想飞多高都可以飞到。”
“……”王曾亮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你……”
“阿亮,我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在家里很无聊,目前也不是很想工作,前两天跟彭霄云吃饭时他说尼古拉过年也在中国朋友这边家里过的,昨天我和尼古拉也见了个面,聊了一会儿,他也觉得我应该出国去看看学习一下,或许会对我当下停滞的状态有作用。”
王曾亮立马翻身坐起身来:“你还生着病,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还是别……”
身上的被子被带走,半个裸着的身体露在空气中,那身体早已没有了往年充盈健康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被一层薄薄的肌肤勉强覆盖的根根分明的肋骨,干瘪的随时会被一口气吹跑的躯干,肉眼可见的脆弱使得王曾亮即便在欢爱时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把那一口努了很大的力才吊着的生气给整没了。
他想都不敢想,如果邹黎一个人生活会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快连这口气都没得吊了,会不会活得连把柴都不如,万一像医生说的那样出了事又要怎么办?
“邹黎,你听我的,不是我反对你去学习,主要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到能独自出国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只要身体好了,健康了,你想做什么都好商量,你……”
他没继续说下去,黑暗中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像过年放烟花那一天夜里视频中那般,无比地……
他低下头,突然有种难言的难受:“不要说这个了,这个事……以后再说吧。”他重新躺下去,搂住邹黎吻了吻他的脸,“这个年我没有陪你一起过,后面几天我没事了,陪你补上,重新过……我妈还问你了,问你怎么没跟我一起回去,今晚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谢谢你,还有……还有……”
王曾亮知道自己有点胡言乱语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用网上的段子来讲,再说就要把真的想说的说出来了。
没料到邹黎会如此直白地跟他讲这个事,他以为没有回复就是回复了。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回复。
总之,邹黎很给王曾亮脸,没有逼迫他当时就把话说明白,只是在王曾亮不知道该吐哪个字陷入突然的沉默之时默默拉住了他的手,一动不动地过了很久,在王曾亮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开口。
“阿亮,新年快乐,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本来该十五说给你的,晚两天也没关系。”他把王曾亮的手拉起来放在嘴边轻轻碰了一下,“帮我跟叔叔阿姨还有曾喜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就是,谢谢他们。”
……
“你要为了那个土包子和我断绝往来?”邹芮在电话另一头暴怒至极,不遗余力地嘲讽挖苦,“你以为你这点钱就能还得清吗?你以为你没有了我你能是个什么人物?没有了邹家,你就是个屁!”
“你以为除了我谁会真心为你着想,除了我谁爱你?我劝你想清楚再做决定,你说我不爱你,但我不管怎样都还是你妈,你还能是我的儿子,别人呢?”
“他们如果不爱你,你还是谁?你还能是谁?”
“邹黎!不要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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