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了这座城市,又在黎明来临之前,悄然停歇,给初升的太阳腾出了一片天。
阮思娴睡得很好,在闹钟响起之前自然醒来。
因为首飞就紧张得睡不着这种事情不存在的,她只要沾枕头就能迅速入眠。
但这不代表阮思娴心里不激动。
她吃完早餐,换上晒干的制服,仔仔细细地绑好头发,一丝不苟到发际线都是整齐的。
镜子里的人制服合身到简直像是量身定做,平整挺括,贴合她的身形,掩盖了婀娜的曲线,由里到外呈现出与她目光一致的英气。
她也没化妆,只是涂了一层防晒,浑身的毛孔就像打开了一样顺畅地呼吸着空气,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心底蔓延出一种从未有有过的感觉,席卷到眼前,一副新的画卷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而此时,楼下停着两辆车。
清晨空气好,宴安靠着车门,理了理领带,瞥了一眼旁边那辆坐着司机和柏扬的车,轻嗤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安估计阮思娴该出门了,便进了一楼大厅电梯间。
果然,右边电梯的楼层在缓缓下降。
宴安对着电梯门抹了一把头发,整理好表情,准备笑迎阮思娴。
电梯门一开,却迎来一张此时最不想看见的脸。
“哟,傅总,早啊。”
傅明予应了声,上下打量着难得穿得严肃正经的宴安。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接阮思娴上班。”
宴安弹了弹领口,“我说你们世航也太抠门了点,也不说给飞行员配点专车什么的,万一打车遇到点状况怎么办?”
傅明予没理他,他又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傅总,你说我要是真的和你们公司的人交往,这会不会不太合适?我看你们优秀人才也挺多的,要不商量商量,转移给我们北航算了。”
旁边电梯提示音响起,却被傅明予的声音巧合地盖住。
“八字有一撇了吗?”
宴安平时习惯了傅明予的冷言冷语,经常被刺得说不出话,但今天却有十足的底气。
“我看有啊,我们很聊得来,简直一见如故。”
“是吗?”傅明予唇角轻轻勾了下,“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比较有意思。”
“……?”
此时站在电梯里听到了完整对话的阮思娴面无表情地深吸一口凉气并且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怎么,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她一步跨出去,蹬蹬蹬地走到傅明予面前,不顾被她挤到一边的宴安,开口道:“傅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真的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