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我和傅宴深继续捆在一起,这多么晦气啊。女人虽然是感性动物,总是容易为爱上头,又总是心软。可是每一个人的心软都有一个容忍界限的。有些泪,哭着哭着就流干了。怨着怨着就恨了。恨着恨着就淡了。林峰乖乖照做也急忙往地上呸呸呸三声,他小心打量着,我的神色,见我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慢吞吞的解释着。“其实师姐,我并不是担心你重蹈覆辙,我担心的是那个狗渣男不肯放过你。他看待你的眼神跟看着男事情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我总觉得……”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及时阻止。“你说点祝福我早点单身的话,别总是说这种丧气的。这个婚我一定会离,那个渣男,我也一定会甩。”虽然傅宴深把所有的身价财产全都给了我,但那又能怎么样?这是他自愿力的协议全部转送给我。送上门的馅饼为什么不吃?更何况还是狗渣男的。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足以抹平,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受到的所有的伤害,世界上的东西不是都可以用钱来交易的。至于林峰说的傅宴深看到我的眼神不一样,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甚至让他根本无法预判我下一步的行动轨迹。他爱不爱我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如果在失去了我以后,才发现最爱的人是我离不开我那未免也太贱了,简直是贱到离谱。“师姐,我相信你,只要你这一次能做到承诺,师父一定会很高兴你回家的。”他话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开始抱着我的胳膊跟我撒娇。“其实师姐,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怪你的意思,而是一直在身上默默等着你回来。你也知道师傅的性格别扭又固执,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软话,简直比登天还要难。”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认真看着他。“关于回山上的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你先要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反正我就当你答应了,师姐最好了。”林峰干脆利落地帮我下了决定,说话的时候一双狗狗眼眼都不眨地紧紧盯着我,好像连眼神都会撒娇。从小到大我一直败在这一招下,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也仍然没有办法对林峰这样的眼神说拒绝,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好好好,答应你了,答应你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你一会儿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没问题,我一定会让那个绿茶付出代价的。”林峰今天上午的时候飞机才落地,和国外的时差还没倒回来。刚刚陪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完全都是强撑着精神,我想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起码把时差调回来。可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直接霸占了我的病房。幸好我所在的病房是高级的私人病房。里面面积很大就和正常的一居室差不多,甚至布置的还要更加精致温馨。最里面的休息间,还有一张单独隔出来的床,是用来给陪床的家人休息的。林峰大概是真的累极了,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匀称的呼吸声。我坐在病床边,用眼神描画着他的眉眼轮廓。三年没见。他高了也瘦了。虽然被整个行业内称为天才,是医疗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着数不尽的鲜花和掌声。可是只有我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有多疲惫。每天身上背着看不见的重物,一步步向前咬牙行走着。在他这个位置上,人们会对他抱有更大的期望,所以林峰的每一步都必须要走稳要走得更好,甚至步子要更大一点,这样人们才能肯定他的努力。同时,这也会带来一个更加明显的负面效果。如果这一次大众对他的期望是百分之三十,那么下一次就会提高到百分之五十。并不是那些沉甸甸的奖杯和鲜花,而是那些眼神里的期盼,就已经够他负重前行。我之所以知道他的辛苦,是因为他这条路正是我走过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年里,每天跟着师傅学习医术,晚上又要飞到国外进行各种精密的手术。连轴转个不停,像是陀螺一般。我收回目光,帮他调好了空调温度之后,想转身走到平台走廊上去透透气,可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当你对一个人足够了解的时候,哪怕是不用回头只听脚步也能知道来人是谁。刚好我对傅宴深就有着这么深刻的了解。我不想转头看他,而是靠在平台上盯着窗外的风景。一排排观景树的叶子枝繁茂密,上面还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傅宴深直接走到我身边,眼神灼灼地盯着我。他并没有客气,而是开门见山的直接追问着。“南音音,你身上到底还有着多少秘密?跟我结婚三年隐藏了三年,你难道不累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一直在忍着情绪,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握起来的拳头上爆出的青筋。我仍然没转头,而是盯着那些花朵看。现在我的心情无比的平和,我不想吵架,更不想和傅宴深因为这些琐事而浪费情绪。我不回答沉默的态度,让傅宴深更加生气,他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强制性让我转过身对着他。“南音音,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你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我了解的你,只是你伪装的另一面。这三年里面,你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真心,嫁给我,也只是因为商业联姻,所谓的爱我都是假的!”我被问的有些烦了,眼神厌恶的盯着他,一把甩开他的手。“都已经要离婚了,你还在跟我讨论这些事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我实在是不明白傅宴深是怎么想的,我爱着他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走到这个地步了,又开始追问这些事情。他从来不爱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发现自己这三年一直被欺骗,而产生的恼怒情绪的反扑。傅宴深的眼神阴沉沉的,好像比外面黑压压的天空,还要可怕:“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绝对不会放你自由。”我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甚至都没有了以往的嘲讽和不屑,只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食指的关节处上面有一道并不显眼的刀疤。疤痕很浅很细,一看就是留下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