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树叶开始大面积变黄变红,身边的野草也变得干瘪枯萎,虫鸣逐渐稀疏,季节的变换越来越明显,正如这昼夜的温差一般显著。
水蜘蛛在成功达成对某部铺道蚁的威慑后,终于聚齐了一支总兵力达12万的联军,随即以1000精兵为前锋,水蜘蛛亲率8000主力紧随其后,快速向树桥方向机动,去履行自己离开总督驻地时对蛛狼二世的约定。
虽然水蜘蛛已经尽可能快地督军赶路,但由于时值深秋初冬之交,白昼渐短、寒夜渐长,晚上蚂蚁们必须找到或搭建足够温暖的庇护所来减少非战斗减员,行军时辰有限,大军行军速度要比平时慢了不少。加之敌对势力的拦阻袭扰、内部此起彼伏的纠纷,都让第一次统领如此庞杂军队的水蜘蛛心力交瘁。
第3天,大军终于抵达树桥,没有出现大的波澜,已是水蜘蛛调度得力。此时寄生生物的魔爪早已经伸到了大河北岸,好在秋天骤减的生物密度,让寄生生物并没能成功捕获大量寄主,加上或终于总督或中立的土著蚂蚁部落的抵抗,让寄生天灾尚未在北岸弥漫成气候。
此前零星的寄生生物已经与水蜘蛛的前锋部队发生小规模的战斗,在树桥北侧,寄生生物则聚集了一支由百来只各色生物组成的部队。先锋部队由水蜘蛛信得过的亲信率领,知道军情如火,因此遇敌后没有犹豫、主动出击,但初战不利,只得稍退。
等水蜘蛛率大军于半日后抵达,闻讯也立刻督促各军进击,但只有少数部众听令,大部分联军成员因天色已晚而行动迟缓,此次攻击无果而终,水蜘蛛也只能先扎营过夜。原来水蜘蛛身边的虽然是主力部队,但也是最桀骜难驯的各族,比如同一棵树上的铺道蚁、弓背蚁两族,他亲自统带这些部队就是为了防止内部纷争,但显然整支部队目前还没能被成功捏合起来。
第二天,水蜘蛛强令各军分路出击,以免互相掣肘。这一招收到了奇效,寄生生物兵少,只挡住了正面攻击的联军,在侧翼和后背遭袭后很快支撑不住而溃败。靠着数量优势一鼓作气击溃当面的寄生生物后,大军顾不上追击,而是陆续过桥。桥上和南侧也有少量寄生生物,但一触即溃,没能阻挡大军的脚步。
水蜘蛛也终于再次踏足了大河南岸的土地。也正是在南岸,水蜘蛛突闻噩耗。
有几名大头蚁信使一直在南岸徘徊、试图寻机过河,但苦于被寄生生物阻拦于桥头,已经迁延两日。在水蜘蛛大军过河后,再三确认过气息的信使终于敢于上前报信,立刻被引到水蜘蛛面前。
这些信使来自附近的故土总督直属的巢穴,他们在前几日接到一路上各据点接力传递的重要战报——距今6日之前,总督驻地附近的援军观测到寄生大军已大举进入驻地地下,并且搬运丢弃出大量守军尸体,这昭示着总督驻地已经基本沦陷,而故土总督蛛狼二世生死未卜…
水蜘蛛惊闻此讯,大感震惊,一时间无所适从。虽然当初借着求援的名义就是为了逃离摇摇欲坠的总督驻地,也预想过此地面临重重包围时凶多吉少,但当猜想变成了现实,水蜘蛛既苦涩又彷徨——自己终归是没来得及回援,他对总督蛛狼二世满是愧疚之情。
由于信使此前已经接触联军部分贵族指挥官,并没有可以保密,这一消息很快就在联军内部传递开来,联军各族各部纷纷动摇起来,甚至有两小股部队在本族首领带领下,未经命令就自行调头,往北岸移动。
接到急报,水蜘蛛这才清醒过来,并意识到这支本就来源复杂、凝聚力不强的军队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他必须掌握住这支部队,没有了这支部队,自己这个副督真就是孤虫寡蚁了。如今总督蛛狼二世生死不明、另一名副督芥子则也陷入了重围,自己必须先担起重整和振兴故土总督辖区的重任,掌握一支军队必不可少!
水蜘蛛匆忙点起身边信得过的部队追赶上桥,并命其他各军原地不动,各军首领到中军等自己返回后议事,否则以叛逆论处。
在树桥中段,水蜘蛛追上两股逃兵,严厉地质问其首领,但对方表示:加入联军所奉之命乃是救援总督,如今总督已死,自然可以撤军!水蜘蛛立刻反驳:总督死未见尸,生死尚未卜,联军自然不能解散。何况还有一名副督被围,也待解救,联军仍有义务救援。
于是两股逃兵被成功带回,其他骚动的各军见状闻讯也稍稍安定。
中军议事,也有其他部族的首领提出联军已无目标、应就此解散撤离的提案,水蜘蛛仍照着刚才的说法反驳,大部分都头脑简单的各族贵族们想了想也有道理,加上水蜘蛛承诺此前答应的条件依然作数,并以自己副督之头衔担保,终于稳定住了军心。
水蜘蛛想要带领军队去总督驻地一探究竟,但那边寄生菌势大,据信使报告几路试图勤王的援军都被击溃,而且驻地已失,没有了接应,这支军队贸然南下非常危险。
权衡再三,水蜘蛛决定移师向东,先去解救不远处的猎场城里的副督芥子,芥子麾下还有一支比较善战的大头蚁精兵,包围其的寄生大军也比南边的主力要少一半,更有把握些。
于是通过中军议事统一精神后,水蜘蛛大军转向东而去,继续以1000精兵打头,水蜘蛛率大军在后,后军3000战士则在树桥南岸扎营,一边把守大军退路一边向前线转运物资。
次日下午,水蜘蛛大军抵达猎场城外围,寄生大军已然察觉,开始抽调兵力来堵截。水蜘蛛命大军在一处险要地形扎下两处巢穴营寨,互为犄角,以待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