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总是颜礼守着他的时候多,而淮宁总爱静静端详他的睡颜。
好像在这个时候,他才敢认为颜礼是只属于他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二人之间早就难能破镜重圆了。
淮宁深知他并非能轻易就割舍的下这一切,但他更知长痛不如短痛。
夜长梦多,他早就该不再沉溺其中。
从前颜礼愿意朝他走九十九步,仅仅只要淮宁愿意为他迈出那一步就好。
那这一次便由他来迈出那一步,由他来割舍这一切吧。
颜礼近来安心养伤,闭门不出。宫中风平浪静,倒也不用他过多操心。
只是自他此次回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淮宁。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做工粗糙的杂质摆玩来,竟就这般端详的出了神。
只因这块摆玩与从前淮宁送他那一块同心佩相仿,鬼使神差的他竟就买了下来。
而淮宁在他生辰格外珍重的送与他的那一块,他也没了勇气带上。
他买下的这一块要价并不高,还算价货相对。
“只要碎银两块。”
“一块用心,一块真情。”
这便是卖给他摆玩的老伯的要价。
可他的用心与真情,他却不知道能否再次亲口告诉淮宁。
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颜礼的思绪,他下意识把手中这块摆玩握在手心。
“大人,陛下宣您即刻到养心殿面圣。”
颜礼踏出寝殿,却不想是和安亲自来请他前去。
“大人近来安心养伤,身子可好些?”和安行过礼后微微颔首,面上笑意却没有半分破绽,让人瞧不出一点端倪。
颜礼薄唇微翕,似是无奈一笑:“这话是你自己关心我,还是他问我?”
“您一去便知。”
和安笑着对颜礼比了个“请”的手势,面上依旧毫无破绽。
走到殿外时恰好遇到几个同僚大臣刚与淮宁商谈过朝政跪安,几人一如从前般纷纷朝颜礼作揖行礼,就好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年轻天子端坐殿内,抬眼望向走近的颜礼时眼中从容不迫,再不似从前那样慌乱中满是欣喜不已。
“叶之砚说国师旧伤反复,这几日精心调养,应是好些了吧?”
颜礼眼底翻涌出隐忍克制,现下按捺不住的似乎早已变成了他。
“你如此问我,是君臣之间聊表心意,还是以从前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真心实意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