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已将生意经营得食客近万人丶资产过亿,也只能让那些人稍加重视,从未得到过平等相待。
若无乱世,他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些小地方的豪强。
极其郑重地薰香沐浴丶更换衣物后,次日晌午,糜竺早早抵达了田泽提及的悦来酒楼。
望着高达五层丶装饰豪华无比的悦来酒楼,糜竺目光微微一凝。
他曾在许多地方都见到过悦来酒楼,但如此规模宏大的,还是头一次得见,即便是洛阳的那间,也无法与之相媲美。
难道……
糜竺隐隐猜测,其背后之人便是田泽。
其实,田泽如今已无意隐瞒。
此前隐瞒是因为身份尚低,怕暴露了护不住这麽多的产业,被人盯上。
现在已成一方太守,再无需太多顾忌了。
而且,随着他的势力日益壮大,麾下产业动作频频,即便再如何隐藏,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黄巾之乱将起,这些产业也已在逐步出售丶收拢。
在侍者的引导下,糜竺来到了酒楼的最顶层。
此处仅有一座小亭,亭内摆放一桌四凳,四周开阔,襄平城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糜竺未敢贸然就座,而是站立于亭内,四处眺望,看着城中各处熙熙攘攘丶车水马龙的景象,不禁感慨襄平城的繁华。
因他来得过早,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田泽才抵达。
田泽施展望气术看了一眼糜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又是一颗被埋没的明珠,像糜竺这般才华,在刘备麾下着实有些可惜。
虽然投资收获了丰厚回报,但糜竺一生几乎无所建树,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东海糜子仲,拜见太守!」
「请起!请起!」田泽双手将糜竺扶起。
「真没想到,名动天下的糜半城竟然能够亲自前来我辽东,看来我辽东发展的确实不错。」
糜家乃徐州首富,据说拥有徐州近半财富,因此被世人戏称为「糜半城」。
「不敢当!不敢当!太守过奖了,糜竺不过区区一介商贾,实在担不起此等名号!」糜竺赶忙摆手,面露苦涩。
树大招风。
这个名号于糜竺而言,绝非好事,反而极易招来他人的觊觎,为此他没少搭钱。每次听到他人以此打趣,他都胆战心惊,感觉又要被打劫一样。
「哈哈!子仲果真是妙人!」田泽大笑道。
他很欣赏糜竺,因为二人的性格作风有相似之处,都喜好低调行事丶藏而不露,都能够清晰地认知自己的位置。
糜竺在刘备麾下不争功丶不夺权,安安心心当个散财童子和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