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徽终是将眼睛缓缓阖上,同时也将纷繁复杂的一切想法全部斩断。
这个吻,哦,不,这边并不能算作一个吻。
只能称作,生疏又青涩的两唇触碰。
触碰之间,带着冰冷的凉意与辗转的酒气。
不知过了多久,显金缓缓松开,神色认真地注视着乔徽,紧跟着慢慢歪头、慢慢放松脊背、慢慢靠到眯眼、慢慢靠到身后的边桌上——慢慢不省人事。
乔徽目瞪口呆。
刚刚还生龙活虎要嘴他,现在就跟中了迷药一样
显金嘴巴动了动。
乔徽靠近去听。
“酒有点好喝”大姑娘如是说。
乔徽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笑。
大姑娘嘴巴还在动。
总又是些不着边际的傻话。
乔徽笑着摇头,伸手轻轻去扶,显金说话迷迷蒙蒙的,后一句话却将乔徽听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是谁你你是宝元呀”
乔徽轻轻搭在显金身后桌上的手猛地僵住。
月光之下,显金面容沉静,呼吸均匀绵长,趴在边桌上,双唇微张,睡得正酣。
乔徽胸腔“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翌日清晨,舱房外间的甲板上,乔徽猛地睁眼,翻身而起扣了扣旁边屏风,半天没等到声响,乔徽眯着眼探了个头过去。
床榻被铺叠得整整齐齐,连驱蚊的香囊都被调整了角度,露出素净的缎面。
乔徽急忙向船舱外走去,四周环视一圈,仍旧没找到显金的身影,而在海上零零星星地漂浮的庞大船队,就算最近的那一艘也足有三百尺。
“阿象!”乔徽高声。
前几日的哑卫自桅杆顺杆而下。
“贺老板呢?”乔徽脸色不太好。
哑卫“阿象”不急不缓地打手语。
乔徽闷着一口气看——看完胸口更闷了。
“贺老板半夜起来找水喝,见没落雨了,提着灯笼又看‘乙卯号’隔得很近,便叫我帮她铺了木板,自己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