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撂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韩霄源立时偏头对身边人道:“派两个伶俐的宫人跟着他,”他将监视说得正大光明,“免得何大人一时悸动,头脑昏茫,做出什么令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殿外,不知何时黑云层层堆叠,势若压城。
殿内,银炭烧得通红,热意蒸得人面颊滚烫
。
赵珩好不容易寻到了喘气的时机,剧烈地深吸了两口气。
想躲开,寻个远离姬循雅的位置俩人再好好说话,刚直起腰身,便被狠狠攥住脚踝,往下一拖。
五指冰冷,宛若道枷锁。
严丝合缝地扣住,并且还在不断缩紧。
赵珩闷闷地吭了声。
两人动作幅度太大,撞得桌案剧烈摇晃,朱笔滚动,在雪白的凝光纸上留下道道凌乱的斜红。
赵珩再忍不住,伸手一把扯住了将军束起的长发,用力向后拽去。
“循雅,听朕说话。”赵珩的声音沙哑。
姬循雅启唇。
他冷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珩,一面看,一面慢条斯理地舐尽唇边的血迹,“请讲,”喉结滚动,将满口腥气咽下,“陛下的声音,臣向来洗耳恭听。”
赵珩咳嗽了一声。
见姬循雅态度有所缓和,下意识地谈条件,“朕想先喝口水。”
姬循雅幽幽地盯着赵珩。
赵珩:“……朕突然发现朕又不渴了。”
他从善如流,而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姬循雅面前居然威严全无。
赵珩悄然松了两根握姬循雅头发的手,道:“景宣,朕,其实只是想问你想要何种赏赐。”
姬循雅微微一笑,笑容分外娴雅,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赵珩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温柔地摸了摸皇帝的脖颈,薄唇微启,“你的性命。”
赵珩把脖颈往他手里送。
“杀吧杀吧,你我同生共死,”赵珩道:“有你朕在黄泉路上就不觉寂寞了。”
姬循雅冷笑,“花言巧语。”
赵珩垂眼,蓦地叹笑一声。
“景宣,”他收敛了满面不正经,语调中竟流露出了几l分疲倦,“朕的确没有同你做交易的心思,你这样说,未免将自己看得太轻贱了。”
姬循雅冷冷地重复,“我将自己看得轻贱?”
赵珩仿佛看不见他的不快,深以为然地点头,“是。”
不等姬循雅再开口,赵珩立刻道:“难道卿以为自己一无是处,朕对卿百般优容,只因为朕想与卿做交换,而非朕真对你有情?”
似乎是近日来繁忙的国事困扰,不再掩饰后,赵珩声音里透露着难言的倦意。
与一点,几l乎微不可查的笑。
像是疲倦到了极致,还要提起精神哄自己的情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