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项清明勃然大怒,一把将身上的小厮推开,一跃而起,手指颤颤地指着温彦平,怒瞪了眼坐在椅子上面色淡然的项清chūn,赶忙带着自己的小厮和侍卫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是记下了。
温彦平朝项清明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蹦到项清chūn面前,说道:狐狸jīng,人家都骂到你面子上了,你怎么不yīn死他?”
项清chūn一脸正义地说: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么?他好歹是我堂弟,我这作哥哥的总要让他一让。”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么?”温彦平摆了摆手,她还不知道嘛,狐狸jīng面上越是云淡风清,背后里yīn人越狠,不出几日,那项清明准得遭殃。狐狸jīng就是个小气到偏执的男人。
温彦平坐到项清chūn旁边的座位上,拿了个果子啃起来,说道:我一直觉得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你家的这些……我不敢苟同。”心里突然很庆幸,自家的那三个弟弟妹妹都是可爱的好孩子。
项清chūn淡淡地说: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过却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温彦平细细品味一翻,突然觉得项清chūn这人其实挺豁达的,又看了刚才的事情,顿时觉得项清chūn挺不容易的,这项家就是个污浊无比的臭水潭,身在那里的人都会染上一身臭气。若不是项清chūn是自己义父的学生,温彦平还真懒得理他。
对了,呆会要拔营回京了,你的腿不方便,要不要我抱你回去?”决定对他好点的温彦平如此问道。
滚!”项清chūn差点一脸血地瞪着她,为毛这丑小子总有本事惹他生气?
看他一脸bào怒,温彦平担心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便拉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同时说道:我师公是季太医,医术可好了,我和他学了点皮毛,给你瞧瞧。”按了按脉,又道:果然,肝火太旺了,回去找大夫开几帖清热散火的药啊,小心憋出病来。男人嘛,我懂的!”
你懂个屁!
项清chūn心里大骂,脸色不太好的收回手,淡声道:多谢关心,我可不像你这几天天天都抱着烤ròu啃。”
啃了几个果子后,温彦平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项清chūn神色不定地瞪着空dàngdàng的帐蓬门口,修长秀颀的手指颤了颤,然后按在右手的手腕上,仿佛上头还弥留着那人指腹的温度,顿时觉得肌肤一阵灼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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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暗,大部队方回到了京城。
由于腿上有伤,项清chūn这次是坐马车回去的,一路上听着外头温彦平和小胖子、周拯煦等人的说话笑闹声,心里徒添几分失落。
终于进了城门后,所有人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卫朝浥等人驱马来到马车前,对里面的项清chūn道:项师弟,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咱们送你回家。”
项清chūn看了眼坐在马上的温彦平,沉默地点头。
很快地,便有人安排好轿子,卫朝浥和周拯煦等人扶项清chūn到轿子上,然后几人骑马随行,一路护送他回项家。后头的项家人看到,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说什么。
几人护送项清chūn回到项家后,便纷纷告辞离去。
项清chūn面沉如水,看着母亲坐在面前用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几位姨娘娇声呖呖地你一言我一语地cha着话,心思不禁转到了昨天傍晚的树林中,那少年从天而降时灿烂的笑脸,挥剑时的gān脆利索,虽然很多时候很气人,但却没有这些女人的纤细敏感的神经及斤斤计较。
幸好,很快地项清chūn的贴身小厮照光捧着煎好的药进来,才制止了这群女人的声音。
项清chūn冷眼看着那些姨娘的表情,有礼地说道:多谢几位姨娘对清chūn的关心,只是夜深了,还请姨娘们回去歇息,若是累坏了姨娘,父亲可会骂清chūn的。”
项清chūn的母亲这时止了泪,也朝这些姨娘瞪眼道:都在这里gān什么,还不下去?”
主母发话了,姨娘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听话退下,只是纷纷暗示这院子里的心腹留意,有什么坏情况赶紧回报予她们听,好让她们乐乐。
等人都下去后,项清chūn端了药碗喝药,而项母又开始哭了,将那嘤嘤的哭声当成佐料,项清chūn面不改色地喝完了药,连苦不苦都没感觉。
风流无能的父亲、柔弱爱哭的母亲、心思各异的姨娘们、各有算计的庶出兄弟姐妹,这就是他现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