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釉萱无心与滕煜说话,况且下午坐了太久,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夜色降临,不知过了多久,慕釉萱悠悠转醒。
她长长的睫羽微颤,入目是上官羽骁目光怔然望着白玉麒麟的侧脸。
他坐在窗边,烛光摇曳在他冷癯嶙峋的脸上,神色黯淡,有些失魂落魄。
他确实憔悴了许多,唇瓣干涸无色,胡茬参差,鬓发竟也染了几许白。
察觉慕釉萱醒来,上官羽骁似微微转身,偷偷用袖子拭了拭眼角,才上前握住她的手。
“昭昭。”上官羽骁小心翼翼喊着她的名字,面色担忧,“你身体还未恢复,风寒露重,在外待久了会吃不消的。”
慕釉萱抽出手,撇开头不看他,娇瘦柔弱的面上只剩苍白无力。
上官羽骁动作一僵,眼里划过一抹痛意。
“昭昭……”他声音哽咽嘶哑,带着几分哀求。
夜风透过窗吹动烛火,光影绰绰,拂去了几分暖意,剩下无声焰火,暮色更寂。
两人沉默良久,慕釉萱开口:“你回去吧,别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无力极了。
上官羽骁身体一僵,心中更是慌乱不已,像是跌入谷底的恐惧,蔓延开来,寒冷攀上,冻得四肢发麻。
他刻意忽略她说的话,声音还是轻柔:“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慕釉萱无声拒绝,看也不看他。
上官羽骁起身为她掖了掖被角,视线却落在她黯然无光的眸子上。
像是失去了生命的颜色,只剩下灰败。
上官羽骁眉宇凝上怜惜与惆怅,他又何尝不痛心?
可是比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更担心慕釉萱的身体和情绪。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发丝,小心翼翼不惹她反感。
他说:“昭昭,别再折磨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怨我责我我都无怨。你好好的可不可以……”
说罢也没得到慕釉萱的回应。
上官羽骁心中失落地暗叹一声,才慢慢转身离开,吩咐婢女好好照看王妃。
关门声响起,挡住了屋外寒露夜风。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无声无息没入被衾,染湿了枕衾,又在静谧中被风干。
……
墨烛坐在屋顶抬头望月,萧萧风声吹过耳边也不及她的泪水来得冰寒。
郡主她看上去心狠无情,也从来没有为孩子痛哭过,更不曾说过后悔的话。
她只不过是将所有情绪都埋在心底,不许自己露出一丝软弱。
却不知道那颗心已伤痕累累,又怎么会在乎多添上一刀?
他怕的是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压倒。旁人却还是误解她冷漠残忍。
他只是个护卫,无处辩解,那就守护郡主安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半夜慕釉萱辗转无眠,索性起身点蜡,翻看这几日传来的信笺。